“是!”什邡答完,紧接着问,“漕帮隐瞒货船被劫不报,是因为那位李姓货商?”
温久岚危险地眯起眸子。什邡勾唇一笑:“看来这个游戏玩不下去了。”
温久岚只犹豫了一瞬,看着什邡说:“是。”
什邡沉默,知道若是再问下去,今天便真的回不去了。
“听闻你在襄州设计抓过崔三爷,后来崔三爷被抓,你也亲自去探望。你一个长安贵女,为何会与一个马匪结下仇怨?”温久岚目光灼灼地盯着什邡,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
香火眼看就要燃到尽头,什邡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温久岚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凝固了。他知道了?或者说,爹爹的死与漕帮也有牵连?
温久岚垂眸看了一眼紫檀香,催促说:“看来闻娘子是不想……”
“温久岚,他来了!”
什邡突然抬起头,转身看向望楼下的整个益州城,从宣武坊开始,白色的风灯在夜色中连成了一条蜿蜒的长龙,从西城门一直延伸到漕帮码头。望楼下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哨声,火把照亮了半边天际,也照亮了望楼下的一人一马。
埋伏好的弓箭手从四处房檐探头,数十名漕帮的好手聚集在望楼前,将一人一骑团团围住。
夜呼啸着穿过望楼,什邡倾身向下俯瞰。距离太远了,她看不见马上之人的五官,却能肯定这就是谢必安。
悬着的心终于安稳地落了下来。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来救她,今晚,她总归欠他一个人情。
“望楼四周内外共有弓箭手二十人,漕帮精壮弟子三十人。”温久岚望着楼下的谢必安,即便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从西城门到漕帮码头一共十二道牌坊,坊坊有埋伏,却坊坊被破,这一巴掌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
“刚刚的游戏,还要继续么?”什邡垂眸看着楼下,话却是对温久岚说的。
温久岚知道今晚胜券在握,倒是不急着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娘,于是饶有兴致地开口说:“闻娘子打算回答我那个问题了?”
什邡一笑,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坠子,转身对温久岚说:“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既然你想知道,说了也无妨。”
望楼下,谢必安一人一骑宛若撕开夜幕的一把凌厉刀刃,没有丝毫犹豫地冲向望楼前守卫的漕帮弟子。冷铁如腔候,温血喂刀灵,谢必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不受控制的杀戮了,眼前的人就像是黑夜里匍匐的鬼怪,他们一波又一波的冲过来,又被他手中的横刀一刀一刀的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