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下意识询问道:“本王与你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或许是吧。”对方轻飘飘地应了一句。
这道熟悉的声音,让康王怔了怔。
康王身后的随从呵斥道:“哪儿来的刁民?一点礼数都不懂!见了王爷竟也不行礼。”
‘樵夫’听着这话,依旧不行礼,也不作声,只漠然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森冷。
而康王已经回过了神,再度打量眼前的人,神色惊诧:“你!你是……”
“四哥总算认出我来了?看来我的伪装还算成功,我若不开口,你还有得猜。”
一声四哥,让康王身后的人也骤然一惊。
这身形,这声音,还有这张虽然磕碜但年轻的面容……
逸王?!
不,这人已经是逆贼了。
一介逆贼,能躲过官兵追捕都算他福大命大,他竟然没想着去找个犄角旮旯,从此隐姓埋名,还敢来这康王府!
“谁是你四哥!你一介罪臣,哪来的资格和本王称兄道弟?你还有胆子来我面前,我该说你是胆大还是愚蠢?”
见康王摆出冷酷姿态,君天逸并不意外,反而笑了笑,“我是罪臣,那么四哥你知法犯法,藐视先帝,又该定什么样的罪?这无忧丹乃是先帝在位时就严厉打击的东西,你身为皇家人,却做危害社稷之事,四哥你觉得,若此事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他会不会顾念着叔侄之情,对你网开一面呢?”
“皇家的血缘亲情一向凉薄,咱们这位陛下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对皇叔,更是只剩客气了,若被他抓住你的错处,只怕会对你严惩不贷,以正纲纪。”
康王眉目微动,望向君天逸的目光漫出杀意。
“我知道四哥这会儿定是想将我灭口,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敢来,又怎么会没有退路?四哥你应该也挺关心黑市里那些卖无忧丹的小贩是哪来的货吧?”
“是你捣的鬼?”康王几乎要将眼前的人瞪穿。
他有些不明白,君天逸这个东躲西藏的逆贼,是哪来的时间去调查无忧丹的事儿,并且还能查到他头上来?
“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和四哥开了这么个小玩笑,四哥放心,那些小贩只不过是穷途末路的乞丐,是我的人给了他们银子和货,让他们故意弄出一些动静来,他们压根说不出真正的货源在哪,更不知这事与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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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我在半个时辰内不回去,手下的人见不到我,便会去官府检举你,你卖无忧丹一事会人尽皆知,你当然可以狡辩说自己无辜,可皇帝一定会让人查你,届时把你这全府上下一搜,再严刑逼供你身边的人,四哥你觉得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康王心中怒意翻腾,握紧了袖袍下的手,但他终究还是劝说自己冷静了下来,“要多少银子?你说个数。”
“四哥误会了,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要银子,只是想与你合作。”
“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康王语气冰冷,“你如今东躲西藏,难道不缺银子吗?”
君天逸若只是跟他要钱,他倒还不必慌张,就怕君天逸跟他提别的。
“我如今还有些积蓄,生活不成问题,四哥应当明白我为何东躲西藏,我想问四哥一句,你对宋云初就没有半分怨恨吗?仅凭他几句话,常锐就被罚禁足两个月,或许常锐本无过错,奈何宋云初势大……”
“你都对付不了的人,还想甩给我对付?”康王冷嗤一声,“休想我做你手中的那把刀!你若非要把我逼至困境,大不了我将挣来的银子全拿去送宁王!本王还就不信了,他会不保我这棵摇钱树。”
他断定这世上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哪怕再有权势,银子也是不嫌多的。
“若真如此,你就要做好一辈子都受他欺压的准备。”
君天逸语气冷然,“你以为他得了一次好处就能放过你?他只会更加瞧不上你,常锐也会恨你这个父亲无能。”
“你这两日难道就没听见一些风声?据说他实力大减,没有从前那样的好功夫了,你且让人去试探试探,不必用你自己的人,四哥你如此富裕,雇人去办就好,若真能除了他,我相信四妃背后的家族都会对你感激不尽。”
“若他还像从前那样武艺高强,便说明他是欺君,四哥你就当是给朝中大臣们联名弹劾他的机会,你只需看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