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灯和手电筒数量有限，别往墙上磕，那玩意塑料的，磕坏了要赔，还不安全！备用电池收好，换下来的废弃电池也别随手丢，掉土里污染环境，小心我找你们学校去啊！”

集合点前，苍生的男老板挥动着手里用废弃鱼竿做的小黄旗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出发前的注意事项。

“四个白菜一组，每组一个头灯、一个手电。手电开路，头灯照明，进到里头千万跟紧了。掉队了或者有什么突发情况，就找有光的地方，或者找我手里这个荧光色的小旗子，它是夜光的。”

有镇上做向导的村民带徒步的旅客路过，笑呵呵地瞅了眼略显年轻的队伍，冲老板一挥手，“老何，今儿没去钓鱼啊？你家声儿呢？”

“去去去，天天打听我老婆，不告诉你。”何老板板起脸，不耐烦地催促，“快走快走，走快点，等会儿小不点们追上去挤死了。”

于嘉寅指了指自己，比划了下跟何老板半头多的身高差，“叔！我？小不点？我一米八九点九八。”

何老板瞥他一眼，又瞥了他后头跟他身高不相上下的几个男生，嘁了一声，“高不点。”

臭贫完，还是要规规矩矩地分队。

于嘉寅和何老板以及另一个有徒步经验的男生走最前头开路，梁旭松和梁棉槿在队尾殿后。

十四岁的梁棉槿看着瘦小文静，却是实打实在山里蹿大的。

这条路按她所说，以前暑假每天能走个四五趟，从镇上超市里买一大箱东西用泡沫箱装着，一路边推边卖，两个月能赚到一学期的生活费。

妹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飞扬，神情自豪又骄傲，圆眼亮晶晶的，没有一点不自在。

梁旭松在她身边，侧头看着眉飞色舞的她，掩在镜片下的眉眼依然冷淡，但一眼就能看出蕴藏其中的一点温情。

手被人大力握了下，甘甜收回眼，顺势拉住周焕的手，“怎么了？”

周焕懒懒依靠着她，“你想跟谁一队？”

甘甜眯眼，笑得单纯无辜，低头亲亲他和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背，“装傻呢小周？”

“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啊，小甘。”

嘴上这么说着，循着他流畅的侧脸看过去，看似桀骜不逊的少年耳根悄悄红透了。淡青色的血管被日光照出明晰的脉络，嘴角有一点压不住的笑意。

他察觉到她在偷看，嫌弃似地用刚被她亲过的手背蹭了蹭她的脸，被甘甜追着咬了口手背。

无人注意的队伍前列，于嘉寅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