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阻塞!远离根据地万里之遥!南北贵人操纵的叛乱,所有军队、物资都要从人家的地盘上过!再加孤军深入、心挂两头……
必是有去无回!
熊…再抖出密函:
川黔土司奢崇明、安邦彦已得承诺!只要起兵拖住川军,以后可裂土封王。更毒的是,朝中有人故意克扣贵州军饷,逼得巡抚衙门靠典当官印度日。
王九想起朱蕴宁心口的赤龙印。骆思恭的锦衣卫早知此事,却选择用郡主们作死士,帮贵人们杀自己!而非为西南叛乱提前谋划——权臣对朝廷的暗操,竟比海战更凶险。
"知道三大殿怎么烧的吗?"熊廷弼见王九太平静:"前年,东林指使太监纵火,就为逼出千万两重修款!"
"当时还在潜邸的陛下,宁肯亲手刨木头也不动国库,这朝廷..."
“老夫此来!就为拜托将军未雨绸缪。老夫拼死周全辽东!你委屈求全地速平西南!则大明还有救。当然,陛下肯定也会请你去…”
真令人又敬又叹。
敬的老人这份碧血丹心!叹的却是:以前还当熊廷弼不清楚…建奴是咋回事呢!如今看来,他不但知道金融与军工集团的强大、顽固,还比自己更清楚…这伙丧尽天良的东西,从来都禽兽不如!
但熊廷弼却仍在为大明、为百姓们螳臂挡车……
老人才五十二啊!
他才是无双国士!
……
沉默的朝堂。
长兴岛大战的七日后,通政司的铜锁依然紧扣。王九的战报与熊廷弼密折…躺在司礼监值房落灰!却誊抄千份朱蕴宁的沼气池图,快马送往各处!此物能卖个好。
此刻的乾清宫却是另一番景象。朱由校赤脚蹲在梁架上,正用墨斗校准新制的航海仪。
当司礼监念到"长兴岛大捷"时,他忽然将榫头砸向《坤舆万国全图》:"告诉王九,想要十年太平,就用西南叛军的头盖骨来换!"
小皇帝从五月开始,就一直暗催王九收纳三位郡主,却至今也没圆房。睡几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而已!竟有那么难吗?
六月底开始!他又令锦衣卫…将所有关于西南即将叛乱的情报,全都第一时间!暗中通报王九与熊廷弼。熊廷弼在上下奔走,而王九从无只言片语。
朱由校伤心了……
但天启还是年轻!
他刚才这话被暖阁外的北党耳目…添油加醋传遍官场。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默契地略过辽东战报,却为"是否允许琉球使臣穿麒麟服?"吵得面红耳赤。在这群蛆虫眼里,西南土司的刀剑…不如番邦衣冠值得计较。
下朝后,少年朱由校在木工房累得满头大汗。
魏忠贤驱散旁人……
刨子声突然停了。天启帝抚摸着新制的海船模型,看着《云南舆图》低语魏忠贤:"密旨王九,天下安危系于卿一身……"
这道口谕被飞讯长兴岛时,王九正在试射新式燧发枪。铅弹穿透三层铁甲,硝烟里浮出马媛的笑靥。
海风送来造船厂的号子声。那里有他筹谋数载的…三十六艘加强版炮舰!本是要驶向新天地。但此刻,他脑中浮现的却是贵州山间战火,百万流民将必陷饥荒。
而海雾深处,一艘快船早在月初便已悄然离港。舱底藏着三百名农家少年,这是王九培养的首批"干部苗子"。他们怀揣的《海事新编》里,夹着撕碎的《四书章句集注》。
……
潮声轰鸣中,王九拉着阿朱:"担子!可能又要压到你和叶深、纪白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