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突兀与莫名其妙。
他现在这副样子,无论谁看见了都会说一句矫情。
也难怪,世上本就是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
掌心那处前后通透的伤有些严重,以他超自然的恢复能力,两天后的此刻也还攀附着两道极深且丑陋的疤痕,血痂还没有开始脱落,却因为长出嫩肉痒的有些难熬。
其实也不是不能忍耐,只不过此时的吴小佛爷心情实在太差,这种有无数尸蟞在手心和血管里爬行的痒意让他烦躁,直刺激的人想要抓破皮肤把那块肉连皮一块儿扯掉。
无法宣泄情感,便只能另辟蹊径,这种事他做的越来越顺手。
指甲嵌进血肉,只需要微微使力便会翻起疤痕滴出血液。
可他又在关键时刻停了手。
深陷情绪泥潭不能自拔的小可怜,这种形象吴小佛爷并不需要。
他顾不上满脸的泪痕,哆嗦着手拿出烟咬在嘴里想要点燃,可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与他较劲,手里的砂轮打火机连转好几次也只是跳出了一两个火星点子,再无其他。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峫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沉凝,哀戚,也越来越暴躁极端。
他就像是个断了药的瘾君子,死死的咬着牙捏紧手里的打火机双眼通红,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有什么人在心底发出了一声浅浅的轻叹,伸出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那双手有些粗糙,满是伤痕与老茧,却让吴小佛爷的理智恢复了一丝清明。
张起棂知道,吴峫想要撕掉或者用烟掩盖的,根本不是手上的疤痕,而是心上反复结痂却反复被扒的血肉模糊无法彻底愈合的战瘢。
那些创痕没有要了他的命,却让他生不如死。
小哥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如果是未来发生的事情,那么,也就不难理解小狗崽子总是在作死在试探,在怀疑是否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觉。
他在他身边,只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遭遇过的一切。
张起棂垂下眼眸去看吴峫的脸,小孩儿眉头松了松,正抓着他的手一脸虔诚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