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突然抑制不住的笑出声,仰倒在雨中涕泗横流,发光的罐子从怀中滑落,骨碌着到了张海客的脚边。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一切,
他只是贪恋。
只是无法放手,不想离别。
【秦岭古来邪异,那棵青铜树历史太过悠久,在张家建立之初就已经被列为不可踏入不必监视的禁区。】
【吴峫,如果你要用这棵树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我必须阻拦你。】
【因为你是小官儿在这世间唯一的联系与存在过的证明。】
【放过自己吧小三爷。】
张海客用上了往日的称呼,蹲下身徐徐轻语,试图唤醒邪帝最后一丝理智。
这张面孔已经不是二十六岁的小三爷那般水嫩鲜活,但事实上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似乎时光也格外优待美人。
只是那双眼睛,满是历经风雨的沧桑。
邪帝躺在地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语,
张海客干脆盘膝坐在了他身边,用袖口一点一点擦掉这张脸上斑驳的血迹和泥痕,
就像在当年的墨脱和古潼京。
雨渐渐大了,
不知什么时候,这一小片空地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张海客轻呼了口气,将手里的罐子颠了颠扔到了旁边的林子里,玻璃撞到树上应声而碎,
无数的绿色微光,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