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来得毫无征兆,让一旁的苟建名大惊失色,柏秋寒一脸惶然地挣扎着,却似无法从捆缚中脱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掌临近。
掌风将柏秋寒的头发吹得扬起,郑文坚的手掌停在柏秋寒眉心之前,却终究没有落下去。
“苟先生,还请不要给他饭食,一两顿不吃饿不死的。”郑文坚收回手掌,平静的表情中不显露半分情绪。
“好的好的,我定会叫人严加看管,长老还请这边走。”苟建名脸上仍残留着惊慌,似乎被郑文坚爆发出的灵元吓得不轻,就连引路的动作都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郑文坚眉头一皱,不再多言,便随着苟建名的指引向村中走去。
“果然是试探!”柏秋寒刚才的举动自然是装出来的,当然他也是在赌,赌郑文坚不会杀死自己,虽然输的可能性很小,但这毕竟是将性命作为赌注押上,而且是在柏秋寒已经恢复到可以自行挣脱这捆缚的情况下,若是在旁人看来,势必难以理解吧!
柏秋寒却还是这么做了,那依旧是他的好奇心在作祟,他想要看看,苟建名究竟要将这场表演进行到什么时候,那个带着小人面具的家伙,眼底的平静可以瞒过别人,却无法欺瞒精神力强大的柏秋寒。
所以柏秋寒愿意去小小地赌一把,如果不看到这场戏的后续、如果不能看到隐藏其后的答案,他的内心便不会爽快。
就在柏秋寒思索间,他所乘的马车便已经被游者们领到马厩之前,游者们解下栓马的绳索,便将柏秋寒和小叶连带空车一起锁进了马厩旁的小屋之中,从头到尾,这些游者都是面无表情,似乎不论是郑文坚的出现、还是一脸谄媚而毫无尊严的首领,都无法对他们的内心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这些游者的表现只能让柏秋寒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而已。
随着太阳落山,屋外逐渐热闹起来,而灼热的空气却无法侵入这黑暗的小屋中半分,只有小叶那细细的呼吸声停留在这片空间中。
“这样才像你啊!”在这黑的寂寥里,柏秋寒的识海中响起了界灵的声音。
“像我?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对未知事物的答案充满好奇,当然修炼也是,想要看到更高的风景不才是你想要的吗?又怎能被路途上的小小挫折所阻挡呢?”
柏秋寒默然,如果听不出“她”的劝诫之意,那他就白修炼这么多年了,然而就算是精神力强如他,也终有一时无法越过的心之高墙。
“想不通的事情可以慢慢去想,但是在这之前,不能将本心都丢失了,就如同曾经的‘我’一样。”
“不要……迷失……吗?”柏秋寒笑着,轻声回应道:“我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了,要背负的罪,也许无可避免,却不能将之以为必须,否则只会在不想要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在我消失之前,多想看到你变得足够强大啊,我的……”“她”的最后两个字无比轻微,就算是在他的识海中,却也无法听清。
就在柏秋寒想要问明之际,那被突然推开的木屋大门,却打断了他的问话。
柏秋寒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在月光映照下,门口那张带着些微酒气的面庞上依旧有一双清亮的眸子,而在那双眼睛之中,依旧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只是这一次,却有了商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