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误入”,柏秋寒自然不可能不想起尚华夜,只是苟建名口中那些人完全无法和尚华夜相提并论,连灵元脱体也就是练气士血气化精境界都达不到的,哪怕是柏秋寒都可以轻易战胜,更遑论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超越了“玄极”境界的藩篱,追寻到自身之道的尚华夜了。
尚华夜说过的“太玄宫”之流,似乎有能够将人送入这个世界的手段,但尚华夜他们又是为何误入这里?
灵元界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又有怎样的过往?
这些问题也许能从师父口中得到答案,但终究不是柏秋寒现在该考虑的事情,于是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继续听起苟建名的述说。
一面发展自己的势力,苟建名也时刻注意着维持这片地域的力量平衡,但是他的对手显然不会考虑这许多,陈惠大肆吞并其他游者的势力,而那些实力较弱的群体,也不得不联合起来,以避免灭顶之灾。
慢慢形成的三足鼎立之势,是附近的其他势力愿意看到的,毕竟出兵将这片区域扫平并不能获得太大的利益,还要分出人手管理,不论怎么想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放任其内耗是再好不过。
“不过我还是有些失算了,”苟建名苦笑,“陈惠凝聚的势力太大,虽然乌合之众居多,平日也是分散劫掠生存,但算起来已有千人以上,我的力量远强于他,但说实在的,我并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开战,然而那家伙大概不会这么想,最近他手下调动频繁,倒有与我决战之势,我哪怕能胜,却也不免被其他宵小趁火打劫,这还是其次,战事一了,只怕这边的动向,就要引起他人注意了,进退两难、进退两难!”
无需在下属面前维持胸有成竹模样的苟建名,也将自己内心中的纠结与不安倾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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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我做的是……”柏秋寒心中已然有数,但还是让苟建名亲口说出来比较好。
“陈惠的手下还是靠他才能聚合到一起,终究不成气候,如果真的无法避免,到时候就请先生出手,可将损失减到最小。”
“这不是问题,”柏秋寒叹道:“但困难的是后头的事情吧!”
“是,”苟建名点头,“那时我也只能先行将这一片地域的力量整合,如果有时间,就想办法培养一个傀儡和我争斗,如果那些势力反应太快的话……”
“就只有打了!”
“如若到时事不可为,先生可自行离去,这是我的道路,无需先生来做出牺牲。”
说这句话时,苟建名语意诚恳,至少柏秋寒没能从中听出半点其他的意思,换做这灵元界的其他人,柏秋寒还会认为是对方不信任自己而刻意挤兑,然而若是苟建名这样的人说出这种话,想必心中是认定如此了。
虽只认识一日,但苟建名此人,却足以让柏秋寒做出这样的判断。
“我会帮你,直到我必须离开这世界,或者你认为已无路可走的时。”
“那就够了。”苟建名正襟危坐,而后向柏秋寒深深一叩首,“有先生这句话,便已经够了。”
苟建名从未觉得那些外域之人会不计代价的帮助自己,他当然也做过被拒绝的准备——要说他能付出什么,他并不觉的自己的条件能让那些人满意,但看见柏秋寒力竭之时仍不忘保护襁褓中的孩子时,他就觉得,如果是这样的人,一定可以听他诉说吧!
所以他甘冒大险欺骗郑文坚,将自己的性命赌上,也要获得一个交流的机会,而得到这个承诺的刹那,他终于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柏秋寒亦是第一次在灵元界人身上感受到了真诚这种东西,他那被背叛的、一直处于紧张之中的灵魂,好像也终于变得放松了些。
这没有契约的、仅仅只是口头约定的伊始,却又将给灵元界与他的未来带来怎样的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