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中，痛苦，忐忑，期许。

林玄奇看着浑身是血的林澈，却神色平静，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眼中毫无波澜。

足足十几个呼吸之后，林玄奇才答非所问，淡淡道：“荒古霸体，不是你可以拥有的。”

“主动放弃神骨，从今以后，你还是我武安侯府的小侯爷，荣华富贵，我可以保你一生。”

荒古霸体，乃是先天而生，等同于神异天授。

林澈既然可以抽出护心神骨的神形，说明这护心神骨，已经完全打上了林澈的精神印记。

这种印记，一旦出现，即便林澈死亡，也不会彻底消散。

除非林澈发下道誓，还骨于天，这护心神骨，才会彻底成为无主之物。

林玄奇表现出来的冷漠，像是刀子一般插入林澈的心脏，少年本就惨白的脸色，再无血色，“我若是不答应呢？”

林玄奇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冰冷，“你没得选择。”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林澈身体一颤，摇晃着站起身来，目光直视着林玄奇，难掩痛苦，“所以这一切，你不仅知道，甚至你，根本就是参与其中？”

林玄奇看着林澈，表情冷漠，什么话也没说。

这无声的沉默，震耳欲聋，已经代表了一切。

林澈身体一个踉跄，嘴角溢出鲜血。

他一脸的痛苦与自嘲，“其实我早就知道的。”

“这些年，无论我做什么，有什么成就，即便是我十二岁便武道筑基，轰动整个大周，你也未曾多看一眼。”

“一直以来，我只当是我不够努力，还不够惊才绝艳。”

“现在看来，柳云烟说得对，是我太蠢，太天真了！”

林澈说着，突然愤怒之中，咆哮道：“难道出身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就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婢女，无权无势，我就要被打上下等人的标签！”

“林玄奇，难道我的体内，流的不是你的血吗！”

少年像是一头陷入了绝望的野兽，面色狰狞，刺红的双目之中，带着癫狂。

他难以接受，自己的出生，居然只是为别人准备的“一具神体”。

一旁的柳云烟，抱着林毅，母子二人，看着此刻的林澈，眼中都是流露出发自内心的讥讽与鄙夷。

出身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