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为了执行首座的吩咐,我特地陪五长老回了一趟云城,目的是为了仗责督戒他手下的某个不安分的小丫头~”
何守品完一杯好茶,放下茶杯的同时,语气迟缓慵懒地打破了这一时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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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师父您该不会...?!”
郭夜阑下意识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正要说些什么,却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瞟了瞟何守那一如往常的笑容,赶忙把蹦到一半的身体又强行压了回去。
“哎呦~我的好徒儿,你这怎么蹦到一半又缩回去?意志不坚定啊~”
呵呵~我再坚定点八成您又要借题发挥继续给我上心理辅导课程了吧?不过...
“师父,五长老和六长老之间,一直存在矛盾么?”郭夜阑收起那吃瘪的表情,看向老人的视线变得认真而沉稳。
“呵~我的问题都没问完,你倒是问起我来了~”何守面容轻松缓释,抬手又给自己和郭夜阑分别续上了一杯茶。
他摇晃着茶杯,端视着杯中那清明透亮的茶液,不缓不慢地开口道:“瑾诚在组织中向来醉心于实验探究,与司掌情报,专注权利商机的枫琴不同,他们此前的交集虽不密切,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般势如水火...”
“那为什么...?”
郭夜阑满腹疑窦,回想起和凌杰一起去幽城偏殿寻找岳瑾诚的时候,当时岳瑾诚和袁枫琴就一副快撕破脸的样子,而自己的介入,更是在明面上加剧了这件事的发展。
从后面了解到的情报来看,他也看得出袁枫琴想要找岳采翎的麻烦,这也是刚刚他及时止住心中担忧的原因,只是这之中到底牵扯了什么,他始终没能了解详细,袁靖对待唐月依的那种病态的执着,和这件事是不是也存在着联系...?
“你相信人能死而复生吗?”
老人放下茶杯,缓缓地眯起双眼,往木质太师椅的后座靠了上去,柔软的坐垫微微下沉,发出婆娑的沙沙声。
这样一个莫名的问题,听在郭夜阑耳中甚是奇妙,乃至于荒唐。他想不明白何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只是低头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茶杯里的茶渣子碰撞到杯壁,才重新抬起头。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自然的定则,只不过...”青年的眼眸微垂,那幽回婉转的神色中仿佛透露着难以言说的倦意,他抬起杯子将茶水饮下,随后重新看向老人:“若真能有让死者复活的奇迹存在,那一定是对许多人来说都难以拒绝的,尤其是那些失去至亲至爱的人。”
“是啊,你说得没错。”
何守微微一笑,抬高的视线仿若越过了那漆黑整洁的天花板,看到了不属于此处的远方。
“世上有过无数人,坐拥权利的皇者渴望长生,痛失所爱之人追求再见,哪怕只是传说的杜撰,只要拥有能够接近那份杜撰的能力和机会,他们都会拼尽全力地去捉住那仅有的一丝希望,哪怕欺骗自己,哪怕只是昙花一现的幻影。”
此刻的房间中格外安静,处于地下的健身房虽然不会吹进外界的冷风,可这层寂静却为人带来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执着于这种杜撰真是可悲...”郭夜阑单手撑着侧脸,神色释然地笑了笑。
“哦~怎么说?”瞥见那副释然神色的何守不禁有点好奇,颇具兴致地打量着郭夜阑,等待着他的回答。
“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哪怕再微小的一颗种子,想要破土也需要水源和养分,更何况是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无论是不死还是复生,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遐想,就算真的有机会达到,其背后付出的代价定然也超乎想象。若是最后失败了,何尝不是在亵渎已逝之人?”
郭夜阑弯下腰,双掌是指交错,紧握成拳,思虑片刻后眼眸一转,像是注意到什么似的,抬起头问道:“师父,您的这个问题...难道是说五长老他?”
“对,瑾诚的妻子,也就是采翎那孩子的母亲。她在采翎年幼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死于非命,瑾诚加入影瞳醉心研究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为了‘治好’已逝的妻子。”
听完何守的话,郭夜阑的神色猛地一僵,仿佛在询问老人自己是否听错了那般,与何守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从何守那凝而不动的笑脸上确认到自己没有会错意。
“天才和疯子只差一线这句话还真没说错,不过就这点而言似乎也和刚刚的问题没什么关系吧?你老可别告诉,那位六长老其实是五长老的老情人,发现喜欢的人为爱痴狂所以因爱生恨和他结仇啥的?”
郭夜阑轻抚着额头,脸上浮现出的笑容足以体现正主心中此刻无比荒谬的感想。
就个人而言他对岳瑾诚的印象并不好,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在擂台上那位长老毫不留情地用电击的方式逼迫唐月依和他舍命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