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毫不在意拳头上传来的痛意,他不知所以然地挠着头,只觉得比起昨晚因为搞坏于若霜跑车被自家三姐暴揍还难受。
“你失踪了一年的事情是不是也和那家伙有关?或者,你现在是不是还和那个家伙有所纠缠?!你是不是背着雨馨和我在...”
虽然觉得自己问得问题越来越混乱,随着自己的思绪,于恒只觉得心里乱作一团,但一看到郭夜阑那副沉默的反应还是让于恒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扯了起来。
“你疯了是吗?!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这一年里雨馨有多担心你!你要是再出个什么事,她该怎么办!她会怎么样你知道么?!”
“我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在拼命地想要解决这些事啊!”郭夜阑咬着牙,却始终没有看向于恒,他觉得像是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了一样,内心也开始变得繁乱起来。
“拼你个头!你算老几啊?有问题就不知道找我们商量么?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不要命了是吗?!我打死你个混蛋!”
话音未落,于恒已经举起了拳头,但看着郭夜阑那暗沉缄默的样子,身体像是凝滞了一样,高悬在半空中拳头终究没有落下,过了一会儿才愤愤地松开了死党的领子。
因为正好是假期,学校放假的关系,这栋教学楼今天并没有什么人,这儿的动静才没被多少人注意到,于恒叉着腰,不断地深呼吸喘气,像是一个吹气筒一样,想要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再让雨馨担心了,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能老老实实说出来么?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瞒我就算了,对你来说,雨馨就一点不重要吗?”
“怎么可能不重要?可是除了这样之外,可就算说出来了又能如何?姐姐和你的事情已经闹得那样子了,难道指望于伯父出手帮忙吗?那个家伙是国外犯罪组织的成员,还有一定地位,对他来说杀人就像是游戏一样,这次说不定也只是一时兴起,与其说出来让我姐担心,倒不如把一切烂在心里,至少我现在好好地留在这里,姐姐也能安心一点。”
郭夜阑沮丧着脸,他知道现在自己不管说什么都理亏,还不如尽可能地将理由说得能让对方接受一点,真假参半的答案,往往是最有信服力的。
就算是以于家的势力,也不可能和影瞳硬碰,倒不如让于恒知难而退,至于能否说服他,往后再找机会稳住就是了,现在必须先安抚住姐姐和于恒,等解决掉袁靖这个不安定因素之后...
“总之,之后的事我会托人帮忙调查,你就不要再一个人藏着掖着去做冒险的事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还当我是兄弟的话。”过了许久,于恒才静下来开口说道:“我昨晚托人查了,袁靖,华国奠城人士,在华国有着几家公司经理级别的挂名,只不过除了这些之外他的履历干净得很,不排除这只是个伪装用的假名,最近的突破口,是和杨氏集团也有过商务往来...”
“那你有什么打算?”郭夜阑愣了愣,抬头问道。
既然于恒已经着手调查,他也不方便出言制止,这样的行为只会招致对方的怀疑,而且就如于恒所怀疑的那般,袁靖的名字不过是个伪装,以影瞳的办事方法,普通的手段轻易无法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再说吧,调查这种事也要时间,手下的人还没传消息过来...总之你也要多加小心,言尽于此了。”于恒迈起脚步走到水塔台边缘,感受着让头脑冷却的凉风,觉得神经放松了不少。
“于恒,商量个事。”
“有屁快放。”于大少爷表示现在十分不耐烦,很想抽人。
“你最近,是不是打算去扶桑?”郭夜阑站起身,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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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的?行吧,不用想我也知道,肯定是小箐那丫头。”于恒少有地瞪起死鱼眼,对于妹妹和郭夜阑他们家要好的关系早就见怪不怪了。
“能带我一程么?我有点事,师父他给我布置了一道实践考题,和扶桑的建筑风格有关的,我想实地考察一下,再来...我也想出去走走,现在不太好面对我姐...旅费什么的我可以自己出的,就是临时签证有点麻烦,你应该是打算坐私人飞机过去的吧?”
“蛤~?”于恒转了转眼珠子,思索着死党的话,感觉像是没有问题,但总有种说不出的讶异。
想到郭夜阑一向害怕郭雨馨生气,这会儿想要躲一躲倒也还说得过去。
其实郭夜阑也甚是头疼,凌杰把假身份交给他之后特地嘱咐他自己想办法用不正当手段过境,理由是自己临时有事要处理,但是那边又赶得及,最方便的方法就是通过于家这边的渠道搭个便车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按凌杰所说,袁靖之所以会找上郭雨馨兴许只是一个巧合,但是对于那种家伙来说,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造成不便,所以以防万一,还是不能用郭夜阑的名字入境。
只见于恒站在那儿犹豫了一小会儿,旋即弹了个响指道:“OK,正好明天出发,来南城机场那边找我汇合。”
郭夜阑眉间一挑,总觉得于恒这答应的过于爽快了,反而心底起了一丝警觉,据他对这小子的了解,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但事出突然,他也不方便过多询问。
“谢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沉静了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碎成几块的小纸张问道:“对了,这张支票是你给我姐的吗?今早傅姨丢垃圾的时候掉出来的。”
看到那张写着于氏商行起头的支票,于恒整张脸顿时僵住了那样,机械似得看向一旁:“额...我没什么印象呢~啊哈哈哈...兴许是当初我和雨馨开玩笑的时候偷出来玩的支票本残页什么的...总之!好好休息,明天准时到啊,我回头和雨馨商量一下,她还一直等着我这边的解释了,我还得给你找理由瞒她,你可得好好谢谢我知道吗!走啦!”
“哦、哦...嗯,谢谢。”
看着死党抢过支票飞也似地跑掉的样子,郭夜阑的脸上一阵狐疑,但他很快地将视线转向教学楼之下,那熟悉的风景,灰暗的天空,宛如山雨欲来一般,好似一个高悬于天空中嘲笑世人的小丑一般。
“我...还真是一个卑鄙的家伙。”
郭夜阑看向空荡荡的手心,逐渐收紧成拳,眼中泛起一丝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