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冷明定定的看了温婉两秒,旋即,不着痕迹的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温婉,确实做了不少突破。
他本不应该再强求她什么。
可又忍不住的,期盼着她快快成长。
阶级社会形态下,他们的大多数,都缺乏对底层的共情能力。
而人的观念,往往又最难改变。
一个错误的认知,可能需要几百年、几千年才能纠正。
它凌驾于万巅之上,横亘在历史之间。
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只由社会运营规律所决定。
而当社会规律真的运行到最后一步时。
对于漫长的宇宙而言,仅是一切推倒重来,王朝周而复始。
可对万万生灵来说,却是目不忍睹、耳不忍闻的惨烈!
曾几何时,纪冷明也曾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刻,孤身走在城市的大街上,把千家万户看遍。
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样的一条路。
也许因亲身经历,心有不甘。
也许是母亲耳提面命的教诲。
也许被前赴后继的革*者的精神所感染。
也许害怕历史轮回,怕亲眼见证,他所爱故土,迈向帝国的黄昏。
他没有答案。
即使没有答案。
纪冷明也很清醒的知道,且不管别人如何,在这场呼啸而来的历史洪流面前,他必然是站在最前端的烈士!
男人千言万语,千思万绪。
最终凝汇成一段简短的话。
他音调极轻。
温柔刻骨。
大放光明。
“温婉,我对你的要求不高。”
“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不求你扛起我的信仰的大旗。”
“我只希望,你能像今天这样,时不时的,给普通老百姓做顿饭。”
温婉乍闻此言,陡然瞳孔收缩。
那一秒,她觉得自己,身在炼炉,被煅成满弓。
谒往冰川,又溶成暗河。
恍惚间,又成了飏上青天的狼烟,直把碧碧苍穹,烫出一口焦糖色的破洞。
锥心之痛冲刷而下。
女人握紧双拳,十指指甲扎入掌心。
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噌’的爬站起来。
继而...凶残的瞪向她的纪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