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赶忙小跑着来到陆寻身边,冲着后者问道:“真是这样吗?”
陆寻深吸一口气,用力说道:“是!”
深冬,几个不同时代的人凌乱的站在漆黑的夜里。
满满一肚子的无能为力。
第二日清晨,崔命如同往常一样前往礼部办公。
比起之前依靠家族名声作威作福,现在的他踌躇满志。
京城内那些把科举视为重中之重的学子们纷纷向他的府邸投递拜帖。
其中一些学识出众的人甚至被崔命列入了拉拢的名单。
虽然苏全所着的科举精要明确规定了主考的行为准则,但崔命却完全将其当作耳边风。
所谓的一视同仁,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皇帝陛下希望杜绝世族子弟的滥竽充数。
对此,崔命举双手赞成。
然而,让天下学子与主考谈论他们的人生理想,这并不过分吧。
作为主考官,他积极主动地为皇帝预先了解考生的品德,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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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家族这座压在士子头顶的大山,怎么可能轻易被推翻呢?
世族之所以称为世族,不正是因为要代代相传吗?
崔命面带微笑地走进礼部的大门,他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色袍服,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焕发。
头上戴着一顶乌纱帽,更是增添了几分威严和正直的气派。
往来的礼部官员们看到这位人物,即使手头有再紧急的公务,也纷纷停下脚步,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恭敬地拱手作揖。
甚至连几位地位高于崔命的礼部大佬也不再摆出架子,而是主动上前与这位风头正劲的新政第一人攀谈起来,聊聊一些家常琐事。
崔命虽然笑得脸都僵硬了,但嘴里却谦虚地说这不过是运气使然。
然而,内心的激动却难以掩饰,澎湃之情已经到达了极致。
他敷衍地说了几句场面话,终于摆脱了那些试图借机亲近的礼部大佬,然后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崔命用力一甩身后的袍服,随后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揉捻着袖口。
别看那些礼部大佬表面上在对他阿谀奉承、恭敬有加,但实际上崔命心里很清楚,这些人不过是在试探他而已,生怕皇帝哪天突然下一道圣旨,让自己取代了他们的地位。
毕竟,这身红袍他已经穿了整整三年,也到了换换颜色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崔命不禁乐呵呵地站起身来,给自己沏了一壶热茶,然后眉开眼笑地品尝起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不得不承认,苏全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科举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崔命身为本次科举的主考官,根本无需四处奔波,只需安心在家等待,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学子前来登门拜访。
而至于科举中的各种繁琐事务,交给手下的人去处理便行了。
崔命悠闲自在的靠在椅背上哼起了小曲,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同等年岁的男子,心中冷笑道:我身在礼部,你身在吏部。虽然你们掌管天下官员的仕途,其中执牛耳者更被称为天官,可说到底还是不如我们礼部来的清贵。等到本次科举开始,那些妄图跃龙门进入朝堂的士子见到我称呼一声老师,你才会懂得什么是高瞻远瞩。这其中的恩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的。
“崔兄真是好雅兴啊!”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破坏了崔命的兴致。
崔命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紧紧地盯着突然来访的那三个人,心中不禁暗叹: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只见王生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袍,身后跟着两个男子,竟然连门都不敲就直接走进了崔命在礼部的办公房。
王生作为吏部官员,平日里和崔命关系匪浅,两人时常在一起谈笑风生,所以这次也没有太多的拘束。
而崔命装作不知情,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三个大忙人吹到我礼部来了。”
这三人就是当初哄骗自己前去酒楼的罪魁祸首。
仇人相见本该是分外眼红,但崔命可没有傻到现在就撕破脸皮。
苏全让自己不要因小失大,可没说过不让自己使绊子啊。
凡是与这三个世族子弟有关的学子的拜帖,崔命也是通通纳入了不予录取的名单。
想阴我?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为首之人王生仿佛忘记了自己当时如何坑害崔命了,端起一把椅子就坐到后者的身旁,面不改色的说道:“崔兄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