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方景凌还是尽全力在保全张小兰的性命。
其对生命的重视,由此可见一斑。
方景凌依然没有说话。
童道继续说道:“上回革员与殿下对话,殿下对革员说,革员并未知晓事情全貌。
革员深以为然。
连日来,革员经过走访探查,终于明白了殿下的苦心。
然依革员所见,殿下之计虽用心良苦,却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自古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
泉东藩臬两司、各州县府道,大小官员皆勾连日久,积弊如山。
殿下乃当今皇子,虽无钦差身份,却有皇命令旗,理应代天巡狩,福泽一方。
遇如此沉疴重疾,殿下安忍视而不见?
革员知殿下此来原为爱人,亦知当今朝局错综复杂,殿下因而有所顾虑。
但眼下之势已危如累卵,无数生民命在旦夕,非殿下莫解此难。
平水县,乃至漠州府,乃至泉东省,万千百姓、芸芸众生……”
说到这,童道已不觉流出泪来,一甩衣摆,朝方景凌行了一个五体投地之礼。
“请殿下以百姓为念!”
童道言辞诚恳,情真意切,方景凌颇为触动。
跳下石头,扶起童道,方景凌,问童道:“听说你未有家室,家中只有一老母在堂?”
童道神情错愕。
他注意到了方景凌对他称呼的改变,之前称呼他童先生,如今却直接称你。
加上方景凌突然问到老母亲,童道心里对方景凌接下来要说的话,已隐隐有了猜测。
“革员已将老母托付友人!”
“听你适才所言,足见一片忧国忧民之心。
然正如你所说,泉东省大小官员勾连日久,早已利益同体……”
说到这方景凌话锋一转,“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两天前遇刺之夜,有一波杀手是冲你来的。”
“革员听说了。”
方景凌盯着童道尚含热泪的双眼,“你还敢为百姓而争吗?”
童道再次跪地深深一叩首,“苟利百姓,童道不过粉身碎骨而已!”
方景凌再次扶起童道,朝夜空喊了一声,“付诚在吗?”
一道身影从墙外跃了进来,上前朝方景凌行礼,正是付诚。
“属下在。”
“都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都准备好了。”
“走吧。
童道,你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