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昨下午闹着要吃糖,哪来的糖给他吃?我就骂了他一两句,谁曾想,他就跑进山里,到现在都没回。”
他老婆从人群中挤到他身边,带着哭腔,指责吴阿毛,
“骂一两句?明明就是毛娃说要吃糖,你听得不耐烦,从猪圈里舀了一勺粪,硬要他吃……你是当爹的啊?”
吴阿毛无力地争辩,“哪有吵一整个下昼,非要吃糖,讲又不听的,我吓吓他嘛……再说了,哪个小时候没挨过几句骂?”
就只是吃糖起得争执嘛?
沙坪光听得暗自摇头,撇过此事,朝吴村长道,
“案件经过大致我们已经大概了解。”
“那长官可断出是何人所为?”
吴村长语气焦急,接着有点吞吞吐吐,
“乡野山村,村民多有妄思,害怕……害怕此案不是人为。”
沙坪光语气不改冷淡,话出却宽慰,
“且宽心,定是人为,我办的案子极多,比这离奇的伤口多得是……我看你也不是个没见识的,如何信得这鬼神之说?真要有鬼,也该是心鬼。全是自己吓自己罢了。神仙狐鬼精魅等荒诞故事,无外乎以鬼情叙人事。描述委曲,而以志怪刺贪刺虐。不可当真。”
套话,说的非常顺溜。
吴村长连连作揖,“受教了。”
吴青听得心里发笑。
你一练气士居然和人大谈特谈,鬼神之说,皆是妄言,不能当真。
不过倒是很符合其遮遮掩掩的行径。
沙坪光望着窗外天色,来时已是黄昏,现在更是已入夜,便作下了安排,
“今夜你村各户全部闭紧门窗,所有村民,未闻鸡鸣,不得出屋。”
吴村长不解其意:“为何?”
沙坪光断言:“两天两起命案,我料这贼人今夜还要犯案,我与同僚便候他一候,倘若与其斗起,恐他四窜,误伤村民。”
吴村长忙不迭出言感激,又斟酌着语气道,
“不敢叫三位长官为我吴家村独自受累。我村中今早便有组织起保安队,今夜同您三位长官一起守夜,捉拿贼人。好叫我村中也出份力。”
村民胁从巡警办案,本是应有之义。
哪料到沙坪光直摇头,
“职责所在,何言辛苦受累。不过捉拿贼人,我与同僚两人足矣。就不劳吴村长安排人手了。”
言内之意,更是把一直站旁边发呆的杨二巡警也排除了出去。不想叫其他任何人插手。
吴村长只当沙坪光忧心村民安危,踮脚昂首在一众村民中寻到了吴青,朝吴青招了招手,在等吴青近前来的间隙,道,
“好叫长官知晓,我村中也有后生,学过几天武,练过几天把式,断不会拖累长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