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斋，念佛，不杀。

若杀了呢？

豺犬就是要死在小文这个自认为良善的和尚手中。

他和公孙左的想法一样，就是要让小文痛苦，这也是他此刻能想到，也能做到唯一可以伤害到小文的方法。

“呵呵……和尚，你想上山吗？”豺犬大声地问道。

小文说道：“想。”

豺犬脸上的狰狞和扭曲消失了，有的是平静，死亡之前的平静，他竟然能在死之前做到平静，“想上山便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他语带戏谑地说道。

“好。”

豺犬的眼睛开始瞪大，瞳孔收缩，本来颤抖的左手在瞬间变的稳健，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到小文会回答的这么痛快，接着他笑了，大笑，笑声中有讥嘲，有轻蔑。

小文却从笑声中听出了不舍，豺犬如何能舍得就此死去？豺犬的肚子里有食物，脖颈上有阳光，脑子里有憧憬，灵魂又怎么能有舍得。

刀出鞘，无光。

人忽冷，有情。

刀的速度很慢很慢，就像是一个年老体弱的农夫握着劈柴的刀，对着面前的干裂的木柴速度很是缓慢，却无比坚定的劈下。

刀入鞘，有光。

人忽喜，有笑。

小文的眼中，脸上，乃至于整个躯体都带着笑，高兴的笑。

“谢谢你。”

小文看着麋鹿说道：“应该是小僧多谢施主出手才对。”

说罢，便继续迈步义无反顾地向山上走去。

麋鹿则抱起豺犬向那些楼阁奔去，他知道若再耽搁下去，豺犬就真的会离他而去。原来，就在小文拔刀的时候，麋鹿便悄悄地向豺犬靠近，小文看到了麋鹿的身形，这才故意放慢刀劈下去的速度。

所以，在雁翎刀还未砍中豺犬时，麋鹿的手刀已砍中了豺犬的后脖颈。

冬日的阳光很暖，很暖，可以驱散人灵魂中的寒冷，也能驱散人灵魂中的邪恶。

小文一直这样坚信着，冬日的阳光。

他迈步向山上走去，脚步不是很快，但很坚定，很坚定。

天空在小文走到半山腰时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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