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渊回想着那日在昊云峰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大梦，他到现在仿佛还在梦中，还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真的离开了太玄门。

莫青渊看着林岚月，欲言又止，然而，看着林岚月这张脸，看着她的眼睛，莫青渊的心无由地静了下来，他轻声问道：“林姑娘，我可以跟你说吗？”

林岚月觉得有些奇怪，看莫青渊的样子，似乎有天大的事情藏在他心里面。林岚月很难将此刻看起来孤立无援的莫青渊和第一次见到的他联系起来。

林岚月浅浅一笑，道：“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怎么，不相信我啦？”

莫青渊被她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但随即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涌遍全身，他感觉到在林岚月面前，他无比安全。

林岚月的话更多的是安慰，莫青渊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将来会走到哪一步，当初他在太玄门，信誓旦旦地答应占天涯以及萧寒的时候，绝不会想到今天的状况。莫青渊冲她一笑，道了声“谢谢”。

黄昏时分，药庐外面的景色尤美。莫青渊漫无目的，不知该做些什么，他只是痴痴地看着夕阳，久久不语。

林岚月瞧见他这般模样，心知师门变故对他打击甚大，压在他身上的责任更大，而这所有的一切，别人都无法帮他，只能靠他自己。当下，林岚月也不再去劝说、安慰他，只陪在一旁，和他一起看夕阳，直至最后，夕阳完全落山，黑夜降临。

期间，莫青渊劝说过林岚月不必如此，可林岚月坚持要陪着。莫青渊现下的心情极其复杂，加上自己身受重伤，眼睛里全然没有神采，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夜里吹来些凉风，不似日间那般燥热。莫青渊仍旧保持着日间的姿势，不过从看夕阳变成了看夜空。寻常人看夕阳、看夜空，是为了欣赏自然界的美，莫青渊看夕阳、看夜空，真的只是“看”。

由于时间过长，莫青渊的眼睛又干又涩，长时间睁着眼睛，莫青渊也受不了，偶尔机械般地眨了眨眼睛，发现一阵刺痛，一些酸酸的液体充斥在眼眶中。

莫青渊很疲惫，可偏偏没有心情入睡，这算是他离开太玄门后在凡尘之中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他无比挂念太玄门，还有挂念太玄门上的人，他不知道如今太玄门上的那些人究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