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凝滞,空气,也似被冻住般。
谢时谨敛眸,看着低头不语的容音,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自嘲扯了一个弧度:“也对,我一个谢家人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带刺的玫瑰,终是伤人……”
周泽微瞠,面对谢时瑾的花,不知道该怎么接。
余光瞥向还埋着头,一言不发的容音,周泽陷入了沉默。
也许……是他看错眼了吧。
谢时谨挺立在灵堂中,站了很久,久到周泽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终究软了语气:“照顾好自己。”
说着,谢时谨走向正中间,点燃三柱香,肃穆地三拜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阳光下,谢时谨的背影被拉长,孤寂又清冷。
周泽看着,有些不忍。
大人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啊。
许久之后,容音才小心抬头。
周泽无奈:“放心,他已经走了。”
闻言,容音松了口气,脊背挺直:“他走了也好……这里确实不是他来的地方,我容家,已经,和他无关了。”
周泽听着,微微叹息
坐在台阶前,直视着门口的方向,容音在心中无声默念。
谢时谨,对不起。
梁佩找人算计自己,容音可以不迁怒。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想着毁了她妈的葬礼!
恰在这时候,馆长走来。
眼瞧着室内静悄悄一片,他心下愕然。
哪怕是普通市民办葬礼,也会有三五个亲朋好友送葬。
容玫女士这边,竟是一个人也没来吗?
要不是两侧摆满了花圈,馆长都怀疑,这里是不是闲置了?
空荡荡的灵堂,显得森蚺恐怖。
犹豫片刻,馆长没有抬脚进门。
他看了眼席地而坐的容音,小心翼翼提醒:“容音小姐,该送容女士的骨灰去墓园了。”
容音了然,起身,抱起了容玫的骨灰盒。
手中轻飘飘的重量,让容音有了一瞬的恍惚。
昨天,还和自己说话的母亲,只一夜,就变成了这轻飘飘的一盒。
容音捧着骨灰盒的手用力攥紧:“麻烦馆长了。”
哪怕身着最简单的黑衣,也遮不住容音清尘出世的气质和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