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给我一面镜子吗？”陆政君开口。

他想看看他的脸。

身上的伤，待会拆开纱布就能看见，他也想看看脸上的情况，是会吓人，但到底有多吓人？

医生下意识地看向苏月牙。

苏月牙摇头。

“病房里没准备镜子，”医生装作很自然的样子，问身边的护士，“你们有镜子吗，借他用用？”

护士们也很上道，立马摇头。

“没呢，谁上班带镜子呀，还真拿不出来。”

陆政君：“……”

他瞬间懂了。

医生和护士应该是出于保护他的心态，不会给他镜子的，他也不想给人添麻烦，便没有过分坚持，沉默着接受了没有镜子。

反正看到身上的伤之后，大概也能想象到脸上的情况。

随着身上的纱布一层一层被揭开，陆政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失控，当看见裸露的皮肤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凹凸不平，扭曲，丑陋，可怕，狰狞……

很多词汇，一下涌进了他的脑海。

这样的皮肤，不是一小块，而是几乎遍布他的全身，就更加狰狞了。

巨大的视觉冲击，让换药的医生和护士，都不自觉呼吸变重，更遑论作为当事人的陆政君。

“出去。”

陆政君突然开口，他虽然声音不大，却谁都能听见其中的隐忍。

医生愣了一下，刚想解释这纱布拆开后，得尽快清理和上药，避免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毕竟面积太大了，如果再感染，会非常麻烦。

“月牙，你先出去。”陆政君继续说道。

他不想让苏月牙看见这样的自己。

也不想吓到她。

其实苏月牙早看过了，甚至看过比现在更可怕的样子，毕竟当初第一时间给他处理的医生，就是苏月牙。

她觉得自己不会有任何反应，作为一个医生，也不会因为伤口或伤疤有太大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