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不行,试图同观山讲道理:“何况有能力和胆量使二位师侄吃亏的绝非泛泛之辈,许是哪位大乘真君座下的得意门生也未必,若是和哪位真君起了龃龉...”
但很显然,怒火中烧的观山根本听不进去,没等他说完便疾声打断道:“我徒弟被人这样欺负,我还飞升个屁?那后辈真是大乘弟子又能如何?我徒儿便不是大乘门下吗?大不了我同他们师尊同归于尽!”
灵霄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心惊肉跳,一想到怒气冲冲的观山打上人家道场找人算账不免有些绝望。天下修道者万千,修得大乘之士却唯有七人,无论对上哪位...
想想就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他正绞尽脑汁地搜刮话术想要让掌门师兄稍微冷静些,却听一道熟悉的脆亮女声忽而响起——
“那可不行。”
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出如玉带般的袅袅云雾。打头的是名二八年华的美丽少女,她身姿挺拔,莹白如玉的脸颊凝固着点点迸溅血痕,虽狼狈负伤,可一双高挑凤眼却亮如星火,灼灼闪烁。
她神色认真地望着回首望来的俊美青年,一字一句道:“师尊,你不准和旁人同归于尽。就算不能飞升,也得给我活上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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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被数道符咒封住的冰匣交给观山的时候,薛宓从未在出尘谪仙做派的青年脸上见到这样纷呈的情绪转变。
先是困惑不解,而后是震愕怔然,那些她理解的、不理解的情绪相互杂糅,化作哭哭啼啼的丑态。
她和伏流火像两个巨大的人形玩偶,被观山一左一右紧紧揽着,满脸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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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霄已经被时哭时笑的掌门师兄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消极地盘算天下第一医修能不能治好大乘修士的疯病。
薛宓从未和旁人有过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强忍着一剑挥开他的冲动,有些自得地想着——
这老头不过如此,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就能把他弄到破防狂哭。
感受到肩头的布料被温热液体打湿,她骄矜地别过脸去。
丢人的老王八。
薛宓本以为这已经是丢人的极限了,没想到她还是小瞧观山了。
观山剑君将那用以存储神尾的寒冰匣从底部凿了个洞,用细绳拴在了胸口最显眼的地方。
据说他本想打成发冠戴在脑门上,可惜这匣子是取冰玄山下九百里处的万古坚冰所铸,可塑性太差,只能遗憾作罢。
不仅如此,他还一改往昔不出仙宫的高人做派,日日昂首挺胸地四处溜达,见人第一句便是:“你怎知这是我两位爱徒拼死为我寻得的人间至宝?”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满门化神长老被他折磨地痛不欲生,纷纷下山去寻在城中潇洒度日的泠水躲避。泠水某日回到自己的小院时,见到堵在门口的一众师兄师姐,吓得一个激灵:“你们怎么全来了...魔域要对我们宣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