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君听闻,苍白的唇勾起一抹笑意,低声道“她没有说要散伙吗?”
鹤守一这一下没有犹豫,立即道“这倒是没有。王姑娘一直都是记恩的人,她虽与小姐意见相左,却传了一句话。她会尽量够按照主子的意思达到目的,若是不能那便不求结果,只按照小姐的意思去处理事情,就算最后被打回原形,也能接受。她还年轻,还可以再起来,做生意的人就该拿的起放的下。”
沈湘君笑了笑,她一直都知道王落是个有气魄的女子,从江城中那些作坊的老板不愿预支工钱给她,怕她拿了钱不做事,但是王落就不怕。
“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回信了,你替我回她一句,让她多费心替我完成心愿,若是在竭尽全力后仍旧完成不了,我就只愿她把生意做好。”
沈湘君的话虽没说透,但是已经说的够明白了,鹤守一也听的清楚,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沈湘君在那座江城最大的灯笼坊开业未去,幸苦发展时也没有她的身影,她除了给了银子,幕后给点意见,几乎没怎么操劳过。反而是王落等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件件一桩桩亲自去办的,只有在重大决定下不了的时候才会与她说。
她如今命不长久,所行之事所下的决定不够理智,一味依着她自己的心意指挥王落,难免失去了初衷。
鹤守一离开的时候对着沈湘君道“主子与那丫鬟说一声,军营现在形势不对,让她留个心眼。周泛这个人看着心情洒脱真挚,内心里的算计比谁都多,主子与他相谈时也要多留心眼。”
沈湘君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知楚离忧要来,还是想在活着的时候解决掉九皇子,沈湘君这几少睡多醒,基本上没有再犯过迷糊,只要一醒过来,便开始处理王城中的事情。
鹤守一站起身看着已经瘦了成了皮包骨头的沈湘君,眸子里涌现出一丝伤痛之意。在沈湘君的床前坐了半晌,替她盖好被子后才起身离去。
帐篷外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年的春明明已经到了,不知为何雪却迟迟不化。
笆竹低着头站在帐篷外,身子微微颤抖,听见鹤守一出来的脚步声,却不敢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