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没有理会她们的意思,径直走到床边,把手里的药塞给苏夫人,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
苏梅兰止住哭声,猛一下子从母亲手里夺过药瓶子,朝晚云后背砸去。
“宋晚云,你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纵容那野男人打我,又假惺惺送药来,在母亲面前扮做一副温良恭顺的样子,其实你的心眼比谁都恶毒。”
晚云反手按住被砸中的腰背处,疼得微微佝下身子,既然苏梅兰不领情,她也不可能腆着脸去求人家用药,索性伸手从地上捡起瓶子,顺手扔出门外。
苏梅兰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晚云如此做,不就是故意来羞辱她,看她笑话的吗?
凭什么自己活得憋屈痛苦,宋晚云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要把晚云拉入火坑里,和她们一起经受仇恨和生存的艰难抉择。
“宋晚云,你站住!”她叫住即将出门的晚云,“你可知那林夕到底是何身份?”
周夫人和苏夫人听到此话,赶紧去捂苏梅兰的嘴,苏夫人小声在她耳边提醒道:“梅兰,你不能胡说,晚云和他闹翻了,最终倒霉的还是咱们几个。你且忍忍,有什么怨气,待我们回到南陵再坐下来好好谈。”
苏梅兰掰开母亲的手,今日铁了心要把真相说出来,并非她不怕死,而是她早已摸透晚云的脾性。
像宋晚云那种势利的女人,最懂得审时度势,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毫无自尊心可言,她就算不想保全她们,也得为了她儿子的将来考虑,根本不可能与林夕断绝关系。
苏梅兰料定晚云没那份骨气和胆量,真的与林夕撕破脸,所以她要把真相说出来,她要看着晚云躺在仇人的床榻上,忍受煎熬与痛楚。
“你方才说什么?”晚云问道,心里带有一丝疑问,“林夕有何身份?”
苏梅兰张开嘴,发疯似的哈哈大笑,两排洁白的牙齿在渗血的口腔里一张一合,看起来有些瘆人,晚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那野男人,是个北夷人。”话说出口,苏梅兰心里舒畅无比,语气愈发得意起来,“而且,还不是个普通的北夷人。”
她故意把话说半截,吊着晚云的胃口,等看到晚云一脸错愕的表情,她才继续说下去,把更难接受的真相和盘托出。
“那日围府的北夷将军叫齐耶达,乃北夷国的大皇子,当初在北疆杀害我父兄的仇人正是他。而围攻京城近一年,多次劫杀邺朝募粮队的,也是此人。周砚或许就死在他的屠刀下。
“你知道他为何不敢硬闯林府吗?因为林夕是他的亲弟弟,还深得齐颜可汗的器重,所以他心生畏惧,不愿得罪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