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再见山王

道格·琼斯摇摇头,“如果人类懂得怎么引发这种应力,指头一捅就能毁掉胡佛水坝。”

大屏幕上投影着两张照片,分别是火车南站的废墟和中庭之蛇的废墟,扭曲的铝梁和钢轨带着狰狞的美感。

“鬼魂般的应力?”年轻教授们互相对视,虽然这话出自学界巅峰高手之口,但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布莱尔·比特纳皱眉:“格鲁斯,年轻人们力学基础比较差,先跟他们解释一下应力的基本概念!”这位数学界所罗门王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双手拄一根象牙装饰的黑色手杖,挺直了腰杆坐在硬木椅子上,满头狮子般的怒发,倒像……准备剖腹的日本武士,当真满脸王霸之气。

平均年纪五十岁的‘年轻教授’们都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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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力?”杨闻念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就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卡塞尔学院这么一个爬行类研究所除了一些特殊院系也不会教这种专业性极强的科学知识。

“当一个力被施加在整个金属结构上,金属结构抗拒它的力就是‘应力’。”副校长扬了扬手里的啤酒,侃侃而谈,看来这个炼金大师还是个物理学家,“应力几乎无处不在,风吹在‘中庭之蛇’的铁轨上都会激起应力。”

杨闻念问,“那为什么平时我们基本不会提到这种力?如果它无处不在的话。”

“因为不同的应力会抵消。就像你把几十几百块石子同时投进水里,会有几十几百道涟漪朝外扩散,那些涟漪就是不同‘力’引导出的应力。”

“但是和涟漪又不一样,当不同的应力相遇的时候,他们会相互抵消,所以应力几乎无处不在,但我们几乎不会注意到它,因为它们会在金属结构内像水流一样彼此冲撞直至消失,我们完全感觉不到。”

副校长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淡黄色的液体沿着内壁流淌,“但是在火车南站和中庭之蛇身上,应力没有抵消。”

“如果这个力是扭力,反力就是‘剪应力’。剪应力形成了剪应力流,巨大的力量像水一样在金属件内部流动,在脆弱和细窄的地方力量的密度极高。密度超过阈值的时候,金属结构就开始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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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难做到,因为力流的运动几乎不可能被掌控。但在这两次事故中剪应力流被引导着聚集向一个点,在整个结构最脆弱的一个点上突然爆发,于是能抗九级地震的火车南站被摧毁了,中庭之蛇也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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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密机械系主任让·格鲁斯看着平均年龄50岁往上的年轻教授团们,低声说,“但是想要引导应力集中爆发,必须完整解析整个建筑的结构,必须理清楚建筑内每一道应力的流淌路径。”

“那是可怕的运算量,即使是诺玛也做不到。”

满座寂静,无论是校长办公室的教授团,还是副校长办公室里的杨闻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