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你们到的前一天来的,说是赶路累了要休息一天,至于其他的……”
他顿了顿,愁眉苦脸地说道:“小姐,我就是个开店的,我这儿也不是官府,哪能想到问这些啊?而且就算我问了,人家也不一定会答啊!”
“阿殊,”杜信芳这会儿忽然出声,“让他回去吧。”
沈殊玉无法,只好先让掌柜和其他人都退出去,等屋里只剩下他们几人后,玉泉忽然在杜信芳面前跪下。
“少爷,都是我的错,昨晚是我安排人守夜的,但是我们竟然没发现那对夫妇带着孩子悄悄走了,都是我失职!我现在就带人去把他们追回来!”
这会,杜信芳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思维也渐渐清晰起来,他让玉泉先起来。
“他们筹谋许久,想必早就想好了如何脱身,这周围都是荒郊野岭,现在去追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想了想,又道:“算了,你先带人去找吧,找不到再说。”
吩咐完玉泉,杜信芳最终叹了口气,“你们也都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沈殊玉和陆明珠虽然担心,但两人这时候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带着其他人离开。
杜信芳在房间里枯坐了半日,对着文昌恒的尸体,他既痛心又愧疚。
痛心的是,朝廷失去了一位栋梁之才,自己失去了一位挚友、一位为官路上的引路人。
愧疚的是,自己受命前来保护他,而自己最终却失信于陛下,失信于十分信任他的文昌恒。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回京以后,自己要如何向皇上复命,又该如何向文昌恒的家人交代?
走出客栈,陆明珠陪着沈殊玉坐在客栈院子墙根下的矮凳上发呆。
沈殊玉没精打采地坐在那儿,一会儿仰头看天,一会儿垂头丧气。
她深知杜信芳回去后要面对一番疾风骤雨,心里止不住地为他担忧起来。
“我昨晚要是再谨慎一些就好了,我应该让文大人身边一直留着人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要提醒大哥呢?我真是……”
她越说越懊恼,最后干脆把头埋到了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