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昭不仅是他姐姐留下的骨血,是他的外甥,还是他幼时的玩伴,赵明昭英年早逝,让秦灵泽第一次体会到了生命的无常。
“陛下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已经砍了三个太医了,前两天还把劝谏的礼部尚书打了一顿板子,我现在都不敢轻易往他面前凑……
前阵子,我爹拄着拐颤颤巍巍地进了趟宫,他和陛下两个人对着哭了半晌,陛下才好了点。”
“那祝和大哥呢?”沈殊玉赶忙问道。
“他和那几个太医都被扔进牢里去了,也差一点就被砍了。”秦灵泽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他运气好,正好赶上我那两天也在宫里,我和陛下说,独孤贵妃的侄女几次命悬一线都是祝和救回来的,我在拂玉山待了这么久,也曾受过药庐的恩惠,陛下这才作罢。”
“不过,”他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那点面子也就只够救他一个人。”
虽然欣慰于祝和没什么大碍,但想到那几个枉死的太医,沈殊玉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有朱雀、裴含章和孟庭芝的帮忙,再加上灾民中的一些青壮劳力,搬运粮食与搭建草棚的速度都明显加快起来。
等到夜色降临时,辛苦了一天的众人便开始纷纷找地方休息。
秦灵泽吃不了苦,孟庭芝正好有事要回孟府一趟,两人便结伴赶在城门关上前回了城中。
裴含章和朱雀则留下来保护沈殊玉和陆明珠。
沈殊玉吃过晚饭后和陆明珠在篝火旁闲谈了一会儿,陆明珠认为淳于靖的话在理,也赞同等朝廷来人接手后,沈殊玉等人便离开的想法。
“不过,到时候你们回去就好,不必管我,我得留下来。”陆明珠道。
“这怎么行?”
沈殊玉不放心她一人留下,于是劝道:“灾民不是普通病人,他们心中对朝廷有怨气,一旦被有心之人挑唆,或是因为别的什么由头起了暴乱,很容易伤到你的。”
陆明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药庐来了不少人,他们会保护我的。
她转过头,看着面前跳动的火焰。
“咱们俩的身份不一样,你的背后站着拂玉山庄,庄里许多人身份贵重,的确不适宜插手这件事,但我不一样。
我说到底只是个大夫,不必顾忌那么多,而且我也不能眼看着这些人生病而坐视不管啊。”
见拗不过她,沈殊玉只好妥协,“那好吧,不过我得把朱雀留下来保护你,这样我才能放心。”
“好,听你的。”
陆明珠的脸庞映着火光,笑意也带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