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交给皇帝吗?皇帝现在不理朝政,别说一个玉玺,就算给他十个,恐怕也无济于事。
要告诉先生吗?自己又该怎么和他说呢?
浮出水面的沈殊玉叹了口气,再次把自己沉入水里。
沈殊玉就这样寝食难安地过了几日,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连回了山庄的淳于靖都察觉到她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天,淳于靖讲学结束后,便多问了沈殊玉几句。
“阿殊,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沈殊玉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道;“没什么先生,就是最近睡得有些不安稳。”
淳于靖慈爱地看着她:“若是一直如此,就让陆姑娘给你开一些安神的药,睡觉是大事,不能不放在心上。”
“是,先生。”
裴含章慢腾腾地合上面前的书,磨磨蹭蹭地落在最后等着沈殊玉走过来。
“晚上为什么睡得不好?做噩梦了吗?”
“差不多……”沈殊玉含糊地答道。
裴含章本来想把自己马上要去羽林卫的事告诉沈殊玉,但见她似乎没什么精神去听,只好把到了嘴边话又咽了回去。
夜间的风愈发寒凉,沈殊玉合上窗子后回到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屋里唯一还亮的一只蜡烛摇晃着烛影,映着床上的少女辗转反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沈殊玉负气地把被子踢到一边,起身找来了一个灯笼,又从架子上取了件披风走出门去。
山庄四处静悄悄的,似乎除了人以外,连山都陷入了沉睡。
沈殊玉随意地把两鬓的头发用簪子一绾,如瀑的长发柔软地贴在做工精致的披风上。
她提着灯笼穿过长廊,一路走到了淳于晟生前所住的院子外。
院门上了锁,她身上带了钥匙,但摸了摸那个被夜风浸透的大锁,想要打开门的冲动最终还是如被驯服的猛兽一般,安静地退回了心里的牢笼。
淳于晟已经不在了,她能去问谁呢?
沈殊玉提着灯笼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来来回回地走了一阵,时不时抬头看看那处院子,寄希望于能用这种方式让焦躁的心平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