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他声调一转:“我若真醉了,霍无悔这小兔崽子还不知要如何造次。”
说话间,他一把掀起桌布,捉小鸡一般,将藏身于桌下的霍无悔拎了出来。
“啊啊啊嫂嫂救命啊!嫂嫂!”
霍无忧只慢悠悠一笑:“你二嫂是向着我的,不会帮你。”
没给薛执宜求情的机会,他拎着霍无悔的后脖颈,开了门,毫不犹豫丢了出去。
末了还不忘闩上门:“阿婉你不必对他客气,再有下次,让人叉出去就是。”
在薛执宜身侧坐下,只听她道:“他还小,你同他过不去做什么?你来之前,我与三弟聊得挺好的。”
隔着团扇,彼此的面容都有些模糊,薛执宜却觉面前之人的目光似乎温柔了下来:“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想让任何人搅扰了。”
他忽凑近了些,模糊间,与薛执宜四目相望:“阿婉,让我看看你。”
薛执宜的手被他轻握着,团扇被缓缓移开,面前的人变得眉目清晰,他眼瞳轻颤,呼吸也凝滞了一瞬,他嘴唇微动:“好美……”
此刻,龙凤烛下,红纱帐中,二人眉目流转,似怎么都看不够般,视线久久纠缠。
霍无忧的声音都有些滚烫:“我总觉得,这一刻我盼了很久。”
眼中发酸,薛执宜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自今日始,他们便是夫妻了,即便死了,他们的命中都已刻下了彼此的名字,便是阴曹地府也得认,分明接下来还有诸多可预见的艰险,但她心中却莫名踏实。
霍无忧缓缓一笑,抬手毫不客气揉了揉她的脸:“你想哭啊?”
薛执宜方才升起的感慨瞬间烟消云散,抬起团扇就往他身上打:她就多余同霍无忧这人伤感!
似乎觉得这般逗她很有趣,霍无忧笑出了声,他扶着膝头,弯着腰,探着脑袋,去看已经转开了脸的薛执宜:“真哭啦?”
“霍无忧!”她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终于把拜堂时的那一脚兑了现,心中的气也瞬间顺了。
霍无忧起身,装模作样地作揖道:“为夫错了,夫人莫要动气,时候不早了,礼却未成,为夫也是不想耽误夫人歇息。”
“时候挺早的。”薛执宜不咸不淡道。
他本就是提早回的新房,此刻外头天都还没全黑,正是傍晚时分。
见薛执宜这般,霍无忧莫名心花怒放,他就是喜欢看薛执宜这般对他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