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面容并非印象中熟悉的人。

老管家不敢置信地看着桑露的脸，取下老花眼镜哈了口气反复将镜片擦干净，又使劲儿搓了搓眼睛，这才郑重地将眼镜戴上，再次看向桑露。

不是。

这张脸，不是大小姐。

可是，怎么会呢？

这背影，明明那么像。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的背影。

怎么可能不是大小姐呢？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老管家身后的林母脚步匆匆地走上前，看了眼桑露，脸上的表情瞬间化作失望。

“管家，你认错人了，不是她。”

林母的一句话，瞬间击垮了老管家心中最后的迟疑。

他微微叹了口气，朝桑露道歉：“抱歉，姑娘，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桑露的目光缓缓从眼前二人身上扫过，余光又瞥到缓步走来的林父。

骤然见到他们，尘封的记忆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裹挟了她全部的理智。

当年，是林擎松亲手将她赶出了林家。

她甚至还清楚地记得那是过年的一个暴雨夜，风雨交加，寒风凛冽刺骨，她身无分文地走在雨中，离开了林家。

她差点儿死在外面。

按理说，她该恨他们。

可时隔这么多年，再浓烈的恨，也被时间的潮流冲刷。

如今再见，她心里，只像打翻了的调味瓶，五味杂陈。

桑露垂了垂眸，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再抬头时，面上淡淡的。

她也朝着林管家点头：“没事。”

林父走到几人面前，目光淡淡地从桑露身上扫过。

宴会厅内灯光璀璨耀眼，让他一时看不清眼前女孩儿的面容。

他眯了眯眼，正欲仔细看一看——

目光中，却陡然闯入一张帅气俊朗的面容。

是沈言忱，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桑露身前，也恰好，挡住了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