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赶紧去睡,你不睡为师也要把你扔出去了,本座可不像你年轻熬得住。”
“现在是白天。”
九长老懵了一下,身上那股分流仙气顿时荡然无存,起身赶紧整了一下褶皱的衣袍,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支起了一点窗户,深秋的早上冻人,口中的热气都化作霜雾消散,被寒风吹了几下眼下酒也醒了个七七八八,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天边泛起鱼肚白,残星隐匿其间,小弟子打着哈欠在扫地,晨曦隐没在枝叶间与暗影相伴。
闪身来到燕行身边把他手里的酒坛子扔到窗外老远,“一晚上不睡空腹还喝冷酒,你嫌活腻歪了?”
燕行道:“太久未同师父畅饮,想喝酒了。”
“回屋去,这么点事儿师父干不完还有执法堂的其他弟子帮衬着……回头不知道的以为我虐待弟子,你师父我的名声要不要了?”
燕行卷好竹简,将桌上的文件按内容分类放到后头的书架上。
“弟子睡眠浅,您睡着的时候我也偷了会儿懒,习惯了。”
九长老将窗封严实了,随手拿起桌上的案卷翻了几下,继续说,“朱批潦草,锋芒毕露,这可不像你,横竖也都天亮了,等再过一个时辰天亮堂了为师我也要去捞小无恙了。”
“捞?”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他,听说前日和几个弟子打起来了,小无恙先动的手,现在人还在祠堂里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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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惹他了?”
燕行说完自觉不妥,抿唇不语,九长老余光微动,合上案卷,装若无意的拾掇起衣衫来,“还早的很,咱师徒两个一起吃个早膳,等会儿教你练剑。”
“师父,弟子身体略感不适,就不陪您了。”
“别呀……徒儿既然不困,来陪为师钻研戏文,这里头有大学问。”
吩咐弟子准备了早茶,悠哉悠哉的坐在位子上,随便找了本白话戏文瞧,“才子佳人,海誓山盟,凡界卖的最好的戏文莫过于此,常看常新,确实百看不厌,就是故事短了些,每每看的为师想要掉眼泪的时候都没了后文。”
“……恕弟子浅薄,无法研透。”
九长老眼见他心不在此,神色淡淡,道:“逗你玩呢,打发时间罢了。为师瞧着你这脾气也大,最近同小无恙闹矛盾了?他现在也被师兄罚了,你总好受些了吧。”
燕行手中的动作一滞,低声应了,“没有·····”短暂的沉默后像是告状一般低声说:“他说我小气。”
难得瞧见燕行也有眉头紧皱的时候,九长老憋得也挺难受,总算没忍住还是大笑出声,“亏师父我还以为你多聪明,他不这么说你怎么会生气?”
“生气?”
“让本座猜猜,大概是他又捣蛋惹你了他才说的这话······对吧?”
燕行瞧着九长老,突然明白了关窍。
九长老又说:“小无恙从小就爱捣蛋,贯会倒打一耙的,做错了事师兄要罚他,甭管三七二十一先哭伤心了再顺杆子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在过不去还有心软的师嫂和师兄替他顶着。他啊,从小就爱哭,性子有些娇憨也正常,你也别信他的鬼话,回头能把你带坑里。”
燕行沉默了片刻,低头看了眼袖口藏着的纸条,皱巴巴的,画上去的哭脸也被揉成苦瓜脸了。
轻笑,“无妨,弟子一直挺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