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城上蜀兵死战不退，不如天明再战。”刘晔见死伤数千人马，郿县岿然不动，而魏军压到城头处的箭楼、云梯、冲车等被耗了个干净，上前想要劝阻曹真。

“郿县不过弹丸之城，城池破小，若不能一战而下，岂不动摇军心！”曹真眼中闪过厉色，“蜀兵人马不满万，人困马乏，不过强弩之末，正可一鼓而下也！”

说罢，曹真策马向前，抢过阵前鼓槌，亲自擂鼓。魏兵闻之，无不士气一振，拼死向前。

城南处，王双见城头僵持不下，自赤裸上身，左手持圆盾，右手执短斧，就要冲上城头去。

魏军侧翼，马衡焦急地注视着城头上的战斗，魏军潮水一般的进攻一波接着一波，拍击在郿县并不高大的城墙上，仿佛摇摇欲坠一般。见魏军本阵压上前去，马衡暗道不好，郿县主力被曹真牵制在城西，城南若是被突击恐怕就要破城，立即拨转马头下令骑兵列阵。

“突击魏军阵型，截断城下攻势后立刻回转，不可陷入魏军阵中！”

“是！”

一千骑兵迅速以马衡西凉骑兵作为锋头组成突击队形，六骑老兵为箭头，其后是十骑、十五骑、三十骑，每队骑兵相隔十步，为冲锋留下距离。马衡自领几名亲卫作为锋头，率先带动战马开始小跑。

不到一里的距离，在战马跑动下不过十几息的时间，战马已经进入全速冲刺阶段。皎洁的月光被城下魏兵火把的火红色覆盖，马衡不用特意调整战马的方向就能看到火光下魏兵争先恐后的身影。

隆隆的马蹄声在不远处快速逼近，最左翼的魏军最先发现了异常，银色月光下，长戟、长枪和马槊上反射的寒光跳动着飞速逼近。

“敌袭！敌袭！”

魏军左翼的将领觉察到异常，撼地而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盖过魏军士兵的呐喊声，“列阵！列阵！”几乎是本能的反应，魏军开始在将领的指挥下调转方向，面向马蹄声的方向。

但是高速冲刺的战马没有给魏军左翼太多反应时间，寒芒一闪生生刺入魏军侧面，巨大的惯性连带着最前排的魏军尸体，略过一整排魏军士兵被撞倒在地。马衡六人的锋头仿佛切入豆腐块的尖刀一般，在魏军左翼撕开一个口子。

跟随的蜀军骑兵呈人字形突入魏军左翼缺口，仿佛两柄张开刀刃的镰刀，带到战马冲锋路上的魏军士兵。

“快列阵！列阵！”

本阵的魏军将领看到被击溃的左翼，也发现了异常，刚喊出一声，却发现声音停留在喉咙处，再也喊不出来，随即身体瘫软下去。

“将军，有蜀军冲阵！”刚要登城的王双被身旁亲兵拉住。

王双定睛去看，只见左翼和本阵前方的阵型火星四溅，喊叫声四起，月光下依稀可见一股骑兵向本阵中央快速逼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