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中军陷落后,战局就彻底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王昶中箭昏迷,几名亲兵拼死护住,折向东面奔襄江。蜀军骑兵对乱兵的清扫一直持续到日落时分方才落下尾声。
“还能跑得动吗?”诸葛岩松了松微微发抖的手,扯起披风一角将长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看向众将,笑道,“跑得动的都跟我去襄阳城下休整。”
“襄阳城?”众将不解。
“大将军您调水师北上是去攻击襄阳?”阎理想到什么,出言问道。
“不知陈到他们得手没有”,诸葛岩将长剑收回剑鞘,“如果魏军据城死守,这些俘虏正好押到城下,让他们死了心。”
经历两日急行军和连续两番大战,蜀军众将面色发白,长时间的高强度行军和战斗对战马和骑手体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但众将看向诸葛岩的眼神都无比炽热,如果说击败魏军是守土,那么拿下襄阳就是连先帝和蜀汉第一代名将都未能完成的功绩。
张苞看着未燃尽的火苗,眼中不禁落下泪来。作为关羽、张飞后人,没有人比他更懂得襄樊此地的特殊含义。
追随丞相出兵北伐以来,自己几番冲杀,魏军越战越多,竟有无力之感。但眼前才过二十岁的这个年轻人用兵之大胆出乎常理,兵锋所在如剔骨之刀每每切中要害,一击致命。
而在夷陵城北大营的曹爽、华歆众将正为方才魏军溃兵带回的消息左右为难,正是此前在九集镇营地被击溃南逃的魏军士卒。
“都督,我看此人左一言右一语,说话全无章法,莫不是蜀军退兵之计,故意诱使我大军北返?”
“不会,我已让军中豫州来兵来认了,此人确是豫州兵士,军中有不少同乡,不会是蜀军探子。”
“都督,若九集大营遇袭则大军辎重不保,是否立刻派兵支援?”
曹爽叹了一口气,“若此时派兵北上,军中即知大营有失,军心将不战自溃也。”
“都督勿忧,据败兵所言,蜀军人马不过三四千之数,襄阳尚有近万守军,定会及时驰援,纵不能全歼蜀军,也可保辎重无忧。”
“攻城可有进展?”
“城南外墙已被我军夺取,只可惜渡江袭城兵士太少不能将接应大营”,文钦拱手道,“末将已调遣亲兵渡江协助攻城,不出三日定可夺下夷陵!”
“军师,军中之粮可供几日之用?”
“还可支撑五日之用,这十几日有多支运粮队伍失约不至,我已派轻骑北上催促。”
“夷陵乃是孤城,被我团团围困十数日,这股敌兵从何而来?”曹爽左右踱着步子,心中生出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