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向天思绪早已被萧然搅得混乱不堪,哪还有之前如狐般的机智。见萧然开口,他倒是突然冷静了下来,想听听萧然如何解决上述的难题,再准备从对方的解释中,寻找可以攻击的漏洞。于是,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朝着萧然拱手说道:“还请大人释惑。”
萧然朝着刘向天冷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众人,缓缓开口说问道:”诸位是不是也觉得刚才本官的那个问题,很难回答呢?“
沈千秋等人望向萧然,眼中俱有不屑之意,沈千秋冷冷说道:”萧大人还是不要问我等粗人了,直接说出您的高见吧。“
萧然点了点头,同样向其投去一个不屑的目光,然后开口说道:”其实,本官刚才提出的这个问题很简单,而且很有效。那就是,依照大明律法来解决,以杀人行凶罪直接论处。“
刘向天闻言,急忙说道:”大人,可行凶的一方是江湖中人啊,官府擅自介入,是不是有些不妥之处?“萧然神色不变,淡淡说道:”刘先生说的好像有不无道理,这么说,依刘先生之见,是想让这名百姓的亲属通过江湖仇杀的方式,自己上门或买凶去对付这个杀人的凶手吗?“
”这也不未尝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刘向天笑道。
”那么,要是被杀百姓没有亲属,或是亲属武力不够无法报仇,再或是他根本没钱请杀手呢?“萧然继续淡淡问道。
刘向天笑道:”这一点,萧大人倒可不必担心,我等江湖中人大都讲求道义,如果知道有些之事,定然也会行侠仗义,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坐视凶徒不理的。“
”好一个行侠仗义!“萧然轻轻拍了拍手掌,一脸戏谑地看着刘向天,随后这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想请教刘先生一个问题,如果行凶之人的武功,高到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正义人士,无法启及的地步,那么,这正义是不是就不用伸张,这正义就不用主持了呢?“
”这个,嗯.....“刘向天又一次语塞,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等江湖中人,行走江湖,虽说以侠义为先,但终有力不能及之时,如果实在不能敌,却也是无可奈何。“
”哈哈哈哈,好一个无可奈何?“萧然大笑道:”说来说去,这江湖还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正义,不是吗?“
刘向天脸上一红,却是立刻反唇相讥道:“依大人所言,将此事交由官府处理,官府之人的武功难道就比江湖中人高,难道就一定能为受害人伸张正义吗?”
“是啊,官府中人的武功,大都比不上江湖人士,高手更是不愿成为朝廷的鹰犬,要想伸张正义,岂非比江湖人更难?”沈千秋为首的一行人,顿时也附和了起来。
萧然面不改色,冷冷地看向众人,随后说道:“官府的人,虽然武功未必有江湖中人高,但他至少代表的是朝廷,代表的是法律,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对于此事的态度。官府的介入,虽然未必能让凶手伏法,却能告诉天下百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合法的,什么是违法的。即便凶手一时逍遥法外,但他却成为了过街的老鼠,此后便不敢光明正大的招摇过市,不敢堂而皇之地生活在阳光之下。这就是朝廷介入的意义。”
沈千秋和刘向天等人闻言,不由都闭上了嘴,这一次,他们已没有了任何反驳的理由。
萧然继续说道:“大明的律法,虽未必完善,但它至少代表的是国家的态度和意志。这比你们所谓的江湖规矩,更能代表多数百姓的利益?”
大厅上数百人齐齐无声,萧然冷眼扫视了众人一番后,朗声说道:“刘向天,你现在是否还认为谢放一家的死,不应该由大明律法来审理?”
“这......”刘向天的额头已经涔涔出汗,却是再也不敢说话。
“来人,将场内之前参与击杀谢放一家的凶手,给本官拿下!”萧然大声喝道,手指向沈千秋等人。100多名官兵对视了一眼,有几人手已经按在腰刀之上,但却是不敢上前。开什么玩笑,他们只是普通的官兵,论武功恐怕也就只能和这岛上的帮众相当,让他们去抓这江湖排名搒上第七的沈千秋,他们哪里有这个胆。
萧然转头怒视了这些官兵,寒声说道:“你们胆敢违抗本官的命令?”
百多名官兵被萧然一喝,顿时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一个个浑身冒汗地杵在原地。一个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江湖巡查使,一个是成名数十年,如今的江湖新贵,无论得罪谁,他们的下场都是一个“死”子,这叫这些平时只敢在普通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官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或许就是这个冷兵器时代的悲哀吧,武力便是真理。如果换成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又怎么会出现这官兵害怕凶徒的局面。如果是现在,上百把上短枪支在手,这些官兵又怎么会对眼前的沈千秋如此忌惮?当然,话说回来,如果武功到了他现在的这种境界,热武器估计也没有多大的办法了。
“沈千秋,你是要此刻伏法,还是要本官亲自出手?”萧然冷冷地盯着沈千秋,厉声说道。
沈千秋此刻脸色也变得无比铁青,面色铁青地看向萧然,怒声说道:“萧大人,你当真想以强凌弱的话,说不得,沈某了只得放手一搏了。”说到最后一个字,他全身气势暴涨,身上的长衫无风自动,居然不比当时在泰山之巅的公子差。
“这家伙果然隐藏了实力!”萧然心中暗道,此前江湖上传言沈千秋的武功虽高,但也不过和之前的五绝相当,没想到这家伙的真实实力,居然可比肩江湖的百年传说公子,甚至远在自己的结义大哥楚留香之上。不过,对于现在的萧然来说,这点实力,实在不太够看。
“沈千秋,难为你隐忍了这么久。”萧然轻笑道:“如果在数月前,我应该接不住你一招。不过,如果你现在的实力只有这种程度,恐怕你连死在我手下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