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一夜瓦解分裂,钱元清在自家祖宗牌位前吊死,刘全以及王孙两家族长听到时,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当年,他们几家的父辈流亡到李家庄,却起了歹心,伙同流民屠杀了李氏全族,占了土地立家立业。而李家人的尸体则被随意堆扔到山间的一个大坑里,时至今日那里仍有一股尸臭。
当时四家同气连枝,他们这一辈的人年岁差不多,自然是极好的儿时玩伴。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流民流亡到白溪村落户,开荒拓地,四家后人也渐渐长大,开枝散叶。使得他们再也不复儿时温馨美好,开始以氏族利益为主,打压小家小户,就连四家之间也是摩擦不断。
但现在突然听到钱元清死了,他们这些老一辈又怎能不恍惚叹息。
“小清死了,就这样被不孝子孙气死了。”刘全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落寞。
“钱家落得这般下场,祸根早在最初就埋下了。”一侧的刘明说道。“他们将田地归于氏族,组织全族的人丁耕种,再平均分配粮食钱财。”
“如此制度,确实短时间有利于集体的发展,但时间长了必会出问题。”
“因为其不衡判谁出力多谁出力少,只按照一定的份额将每年的收成平均分给族人。”
“既然无论是出力多还是出力少都有钱粮可得,那勤恳的人也会懈怠,慵懒的人更是会沦为米虫。”
“如此这般下去,最后全体族人懒惰成性,即便没有白氏商号这档子事,钱家也早晚会分崩离析,族破不存。”
刘明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旋即有些骄傲道:“我刘家虽不比他家富,但族人和睦互爱。”
“正是因为我们将田地分为公田与私田,公田收入归于族内,私田则是各家各户所有,只需交一成给府库。”
“这样,族人有干劲耕地种田,族里也有余钱照顾族人。若是某家某户时遇困境,族里也会给钱给粮助其度过难关。”
“若是日后族人多起来,我们还可以开族学,练武场,使我们的孩子无忧无虑地度过童年,使得孤寡老人老有所依……”
刘全望着侃侃而谈的刘明,即便多次府试而不中,他对于刘明也是极其满意,乃是他所心仪的下一任族长,日后一定可以把刘家治理好。
只是,他的眼中还有几分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