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市,高新技术开发区三期工程区。
漆黑的专车从崭新的公路上疾驰,后排车窗摇下,宋河的目光专注看向路边,仿佛在检查自家房屋的装修。
道路两侧,浩浩荡荡的工地正在动工!
大群挖掘机和水泥车来来去去,成千上万的工人头戴各种颜色的安全帽,沙尘滔天,像正在进行大会战的野外战场,只不过没有喊杀声,只有施工机械的轰鸣。
邻座,相晓桐的目光也在往外看,“你们乘黄扩张速度够快的!竟然能让京海市专门给你们开一期开发区,牌面比世界五百强都大!”
“不止一期,三期四期的绝大部分面积都是我们的。”宋河得意道,“四期工程明年动工,规模比三期大两倍,因为我们大兴土木,好多本地企业的工程都延后了,本地商会老板们天天怨声载道的。”
“本地企业工程延后?你抬价雇工人?把全市的建筑队都抢来了?”相晓桐一怔。
“一是工钱抬价,二是乘黄结工程款痛快。”宋河神色得意。
“其他企业的工程款都拖拖拉拉,最后指不定结出什么奇怪东西,卖大枣的企业就拿大枣结款,卖罐头的企业就拿罐头顶钱。”
“我下过死命令,乘黄的工程款坚决不拖一天,必须全额现金,不拿乱七八糟的货充数,谁把事情办砸了立刻开掉谁,各个流程都有监控和签字,哪个位置卡住,马上会有人问钱为什么没动。”
“给我们做过工程的建筑商都很服气,一直保持联系,抢着给我们干活。京海市绿藤市我们大兴土木,本地的建筑商都是把别家的活儿踹了,专门等着我们的订单!”
宋河眉飞色舞,像百战百胜的将军谈论轻松打下的城池。
相晓桐回忆起了什么,感慨地点头,“我们神经元扩建工业区的时候一样,款子当天结了,把建筑公司的人高兴的晚上喝大酒庆祝,说这么准时准数的结款他们能高兴好几个月,看来干工程遇到拖欠是家常便饭啊!”
“我听韦理群聊过,拖个一年半载很普遍,之前我们在绿藤市高新区盖厂,隔壁罐头厂竣工七个月了,还有三成的款没结,天天打官司。”宋河冷笑,“有的企业就是又菜又抠,没钱你盖什么大工程嘛,穷比还想充大款!”
“话说你最开始不是在绿藤市办厂吗?怎么重心又移到京海市来了?”相晓桐好奇。
“没移,绿藤市的工地下个月开工,规模比这边还大一点,除了京海市和绿藤市,我们还在考察一些三线城市,打算在南方和大西北分别再开厂,南方工厂供应东南亚市场,大西北供应中亚和毛子市场,最好能离去欧洲的火车线近一些。”
“国内市场的需求还没满足,就准备大规模出口了?”
“未雨绸缪嘛,东南亚七亿人口,中亚和毛子加起来两亿多人口,虽然穷,但市场潜力不错,吃世界市场总需要有个过程,一口一口吃。”宋河道,“而且我们去三线城市办厂,当地都非常欢迎,全是高薪就业机会啊!”
“绿藤市和京海市只要能把乘黄留住,将来没准能升一线城市。”相晓桐语出惊人。
“夸张了老师!哪有那么大能量。”宋河冒汗。
“不夸张,你看看这规模,绝对是支柱产业!”相晓桐手指窗外,感叹道,“我们神经元得努力追赶了,今年营收怕是干不过你们。”
道路两侧的工地消失了,郁郁葱葱的荒地出现,窗外的场景很快过渡到自然风光。
碧波万顷的大湖出现,湖边静静耸立着一些小别墅,汽车迅速转向,很快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院子里,一袭白衣的老太太身形矫健,正在打太极。
“云奶奶!”宋河和相晓桐进门,齐声问好。
云奶奶打完最后几个动作,从兜里掏出毛巾擦擦汗,目光锐利地像CT机,扫过两个访客的脸,“进屋进屋,小宋最近气色一般,又熬大夜了?”
“通宵开公司会,十天通宵四回,我倒是顶得住,高管会有俩老头直接进医院挂水了。”宋河吐槽,“我吓一跳,还以为给他们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