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终于抬起了头,一头雾水:“拉着一张脸干什么,差事没办好?”
“我问你,出去吃香喝辣,为何不叫上我。”
“你不是去办差了吗,鬼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再说了,无论你去哪个衙署人家不可能不管饭吧,你别告诉我折腾到这会,连饭都不叫你吃上一口?”
“叫了,我未吃!”
“为啥不吃啊。”
“我…”
阿卓面色一滞,随即坐在了凳子上,沉默了半晌后幽幽的说道:“我不可受任何人之恩惠,哪怕是一瓢水一盏茶。”
“为什么?”
“因我不知何时会将这些讨好我之人拿下大狱。”
齐烨哭笑不得:“该吃吃该喝喝,不过就是吃饭的事,至于这么执拗吗。”
“你不懂。”
“那你为什么心安理得的吃我的,喝我的。”
说到这,齐烨笑嘻嘻的问道:“难不成是觉着如果有一天我要是闯祸了,会被拿下,你会网开一面,所以现在可劲占我便宜?”
“不。”
阿卓抬起头,直视齐烨的双眼:“因我知晓无论你如何讨好于我,皆不是因我司掌抱刀司,若有一天你闯了祸,也断然不会寻我求情,更不会利用于我。”
“我也没讨好过你啊。”
“你可以试试。”阿卓满脸渴望的模样:“尝试讨好我。”
“你找别人试去吧。”
齐烨撇了撇嘴,继续研究图纸。
阿卓欲言又止,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天子告诉过他,他并非是聪明人,至少不够奸诈,也最容易被人利用,如果不想被人利用,那么就不要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这也是阿卓为什么如此“神秘”的缘故,在齐烨带着他大闹工部之前,满京城知道他长这一张娃娃脸的人,屈指可数。
事实上阿卓的确被利用过,就那么一次,险些怀疑人生三观崩塌。
齐烨给他的感觉不同,完全不同。
居住在幽王府,没人拿他当抱刀司统领看,当然,也有些狗日的压根没拿他当人看。
最难能可贵的是,幽王府的大部分下人都出自军中,随着渐渐熟悉了,阿卓和大家都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
这种感觉很“自由”,仿佛回到了军中,不用防备谁,不用揣测谁,也不用想任何乱七八糟的事,这让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归属感。
结果今夜齐烨带着所有人去“聚餐”了,唯独他没吃上,这不止是吃没吃上肉喝没喝上酒的原因,而是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隔离在外”了。
当然,阿卓也知道并非是这么回事,他也没在王府,去办差了,大家也不可能等他回来才吃饭,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完事。
坐在那里生闷气的阿卓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无理取闹了,和个孩子一样幼稚。
看了一眼在纸上写写画画的齐烨,鬼使神差的,阿卓突然开了口。
“齐兄,你信任我吗?”
“信任啊,怎么了。”
阿卓突然站起身,冲着齐烨躬身施了一礼,面带愧疚之色。
“我要与你说一些事,说一些久瞒心中之事。”
齐烨头都不抬:“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