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道:“师父每次来这里都喜欢喝茶!总是喜欢淮南茶,不知这茶有什么好的。其实我并不喜欢喝茶,只是有一次看苏东坡的故事,有一个典故,令人没齿难忘,故而喜欢喝茶了。这故事说来很有意思。话说,有一年,苏东坡微服出访,到苏杭一带暗察民情。这日,他来到处州府,在一个亲戚家赴宴,知府杨贵和县令王笔也在场。苏学士虽坐在首席,因他没穿官服,大家并不知道他就是大文豪苏东坡。席间,有人提议,我们都来赋诗助兴,并且凭诗的好坏轮流坐首位,诸位意下如何? 县令王笔说,我领头先赋一首。接着念道:一个朋字两个月, 一样颜色霜和雪; 不知哪个月下霜, 不知哪个月下雪。 一个官员马上接着吟道:一个出字两重山, 一样颜色煤和炭; 不知哪座山出煤, 不知哪庄山出炭。”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费无极道:“这故事,我也略知一二。那知府杨贵也摇头晃脑地吟道: 一个吕字两个口, 一样颜色茶和酒; 不知哪张口喝茶, 不知哪张口喝酒。 这时,苏东坡灵机一动,心里一乐随即捋了捋胡须吟道: 一个二字两个一, 一样颜色龟和鳖; 不知哪一个是龟, 不知哪一个是鳖。 他一念完,王笔忽然醒悟过来:好哇!这不是辱骂大人杨贵和我王笔么?这我还听不出来?‘龟’和‘贵’、‘鳖’与‘笔’是同音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张明远道:“他当下指着苏东坡骂道:‘狂徒!你胆敢骂人!来人,给我赶出去!’苏学士说:‘要说骂嘛,我看你们刚才吟的诗才是骂哩!试想:霜雪见不得光,煤炭要烧成灰,茶酒进肚要变成尿的,这不是骂吗?至于我的诗才是祝寿,龟鳖意为长寿,你们也不懂,就匪夷所思了。”苏学士的话说得王笔无言以对。当他们知道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时,一个个都愣住了。”
费无极道:“苏学士出口成章,才思敏捷,如此教训贪官污吏,也算他们的造化。要我说,他们也配让苏学士骂么?苏学士有那功夫也好多做几首大作了,自然会流芳百世,名垂青史。”
张明远道:“那是自然,苏学士这是斗智斗勇。不过在大宋,难免官场得罪人。文人墨客的情怀就是多情。多情者做官难免感情用事,如何可以变通。须知文人墨客最好面子,这面子比金子还值钱。说起喝茶,便是文人墨客最潇洒的嗜好。师父也是文人墨客,自然喜欢喝茶了,是也不是?我大宋目下重文轻武,许多江湖中人想要和官府打交道,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如若勉为其难,品茶的本事还是要有的,不然不懂得品茶,就不懂得附庸风雅,这般如何在天下人间吃得开,是也不是?”张明远道。
费无极道:“可不是嘛!还记得嵩山少林寺,武林大会,陆九舟不是也给我们介绍过淮南茶么。想必有独道之处,不然师父也不会情有独钟。”不觉也陷入一阵哀叹。张明远和费无极仿佛又想起了师父和师叔的音容笑貌。
正在此时,有人喧闹开来。只见,一个穿着蓝衣服,风流倜傥,眉清目秀的小青年喝道:“走,不要管我,我爹爹都不管我,你算老几?”
“你看,我算老几,哥们,不必如此,你爹爹不就娶了个小妾么,你何必自寻烦恼,与你有何贵干?”只见一个穿着绿衣服睁着大眼睛的顽皮模样的小青年迅速叉开五个手指头,又看着四下赶忙收回三个手指头,笑道:“我还以为算老大,不就老二么。”
蓝衣小青年顿时忍俊不禁,片刻,不紧不慢,若有所思道:“我想上终南山去,拜师学艺。我已经看破红尘了,不去少林寺做和尚已是不错了。他还要我怎样?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做道家俗家弟子总可以吧,照样吃肉喝酒,娶妻生子,还不成么?想想就来气,竟然想让我去东京考进士,我就不喜欢做官,官场阿谀奉承,明争暗斗的,令人心力交瘁,好不心烦意乱。我无拘无束惯了,这个万万不成。我也不要参军,做了禁军也没什么好的,还不是让几个舞文弄墨的酸儒瞎指挥,能有什么好前程。何况高俅搞的禁军在金明池耍把戏,童贯到西北瞎指挥,我可不愿任人摆布。”
绿衣小青年头头是道的分析道:“哥们,你看你,说的就怨天尤人了不是?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东京城花花世界做什么都好,骗一些你爹爹的银子钱,去了那边,你好好想想,我们不就自由自在了。你为何执迷不悟,不懂得变通一些。目下咱大宋,要出人头地,就要学会四处打点,没什么亲戚朋友,就不好说了。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结交几个江湖朋友也是好的,有了门路,再使些银子钱,这牵线搭桥就好了许多,这好前程就为时不远了。说起打点,自然需要许多银子钱。没银子钱,这事就不好办了。你平日最是聪明过人,如何想不通这些道理,岂不糊涂了。”
绿衣小青年指着蓝衣小男孩道。“武连,你小子跟我普安,算是跟对了人,我们是好弟兄,你爹爹在镇江府做过生意,他回京兆府后,有许多银子钱,你是不愁吃不愁穿,我就不好了。”
蓝衣小青年嘻嘻发笑:“我们一样,都是不愁吃不愁吃.莫非你昨日没有吃饭,今日光着屁股不成?虽说衣食住行不操心,可也心烦意乱,总不能坐吃山空,混吃等死吧,要有些事情来做,不然混混沌沌,人生在世就白白过了一场,这般就索然无味了。我总想去江湖走一遭。范仲淹都说,江湖很好玩。”
张明远、费无极两人并不理会,只当玩世不恭的小子随意说笑罢了,毕竟京兆府虽说比不得东京,也比不得洛阳,可好歹也是汉唐古都,这名流望族也并不少见。尤其面对西北西夏,朝廷尤为在乎京兆府。故而京兆府的人杰地灵,也是数一数二,不可小觑。张明远、费无极二人自然只顾喝茶,一时间谈笑风生,没有了烦恼。
正在此时,只听的是噔噔作响,见那小二一边端着一壶茶,一边喜笑颜开的引着两个小子走了上来。张明远和费无极看时,一人穿红衣十分乖巧,一人穿白衣比较稳重.他们好像十分熟悉这里就径直走到一个窗边坐了下来。
小二喜笑颜开之际擦着桌子喋喋不休道:“子午、余下,里面请,你们两个小哥上次走了,不知找到终南山张明远了没有,小弟虽没见过,但听说过,太平先生李长安羽化登仙以后,应该是他在终南山太平草庐主事,他还有一个师弟,费无极。还有两个师哥叫做扁头和阿长,他们那年在京兆府为种师道老将军遍访名医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一个个知书达理,心慈目善,真是一群青春俊杰。我还听说,张明远、费无极文武双全,是不得了的人物,当年跟随张叔夜大人出使西夏和辽国,可是大大的英雄,他们的故事传为佳话,名扬天下。”
小主,
两人斩钉截铁道:“我们此番就是要上山拜师学艺的,契丹人、党项人,都欺人太甚,作为大宋子民,如何可以袖手旁观.我们要做国士,大宋独一无二的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