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侯府。

京城终于雪停，难得是个晴朗的日子。

方凌看着供奉着的褐色牌位，一时间老泪纵横，只见上面写着：爱子方显达之灵位。

自从方显达死后，方凌便在家里设了灵位，只要一有时间方凌都会过来给方显达上几柱清香。

“大人。”门外响起了方凌的属下周威的声音。

方凌知道，都来这里找他了，定是出了大事，他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道：“进来。”

“出了什么事？”方凌背手而立，不叫人看出他的难过。

周威恭敬道：“今日发现有人跟踪调查精兵卫。”

昔日先帝为了稳固江山培养了一批精兵，可先帝离世后这批精兵就神秘消失，谁也不会想到这批精兵是先帝亲自送给了庆王，却不许他昭告天下。

“嗯？”方凌眉眼一紧，脑子迅速反应了一圈，猜测道：“是陛下的人？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找。”

方凌心中感叹，天家谋划，两个都是亲儿子，一个明着传皇位，一个暗地送精兵，实在是帝王之道，深不可测。

“据属下调查这些人眼生的很，甚至都不像景国人。”周威回忆道。

“你说是外国人？何以见得？”

周威从怀里拿出个钱袋子递给方凌，“大人请看。”

方凌接过钱袋子仔细端详，又听到周威继续道：“这钱袋子用的不是布帛，而是细嫩的小牛皮，且上面也印着图腾，只有草原人才会如此。”

周威的话说完，方凌就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耶律元修？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当日刺杀的凶手是王爷派的人？这不可能啊。”

“当日精兵卫追杀耶律元修的时候是不是留下什么东西了？”

周威也无从答起，当日他又没去，眼前他更关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大人，我们的人已经知道他们的行动，我们要不要……”周威说着做了一个砍的动作。

“不必！”方凌摆了摆手，他望着方显达的灵位，眼中恨意迸发。

“可若不制止，岂不是铸成大错？”周威有些着急，毕竟庆王这个活阎王要是知道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方凌转过身，看着周威的眼睛，语气沉沉，“周威，你是谁的人？”

周威一时不解，还是如实道：“自然是大人的人。”

“那我素日对你如何？”

“大人对属下悉心栽培，出钱出力，属下此生感激不尽，誓死效忠大人。”

“很好。”方凌满意的点点头，不枉费自己对他不薄。

“我的儿子本来可以留一条命的，若不是庆王说可以帮我救儿子，我也不会没有一点防备，是他害死了我儿子！”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此等心酸痛楚非常人能体会，方凌满腔恨意，喷涌而出。

“大人……”周威是一个大老粗，温声细语他不会，但他也有妻儿，他能理解方凌的心情，况且方凌是他的恩人，于是他梗着脖子道：“属下愿意追随大人，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方凌转身看着方显达的牌位，眼角微微湿润，此刻他不是一个高位大臣，只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达儿你放心，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