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新言新语很派的上用场,在安久市,道歉大多都带着讽刺,讽刺则都是指桑骂槐。人们预先装了精密的语言过滤器,发表意见之前会先用脑部过滤器筛一遍,从绿色词库中选出合适的话语用来编纂词句,免得说出不该说的语句,落人话柄。
分化如此严重,现状和前景不容乐观,因此大多数人都选择在脑里装一个“娜娜可”系列植入物,“别难过,像娜娜可一样思考吧~”系列处理器能够强力屏蔽那些传播不快与痛苦的神经递质,只留下积极向上的美好情绪。
装了植入物而心情愉快的,为了躲避监督而满脸堆笑的,形形色色的笑脸人组成了安久市的大多数人口,直到“世纪净土”被全面下线那天,他们都会一直保持得体的笑容。
一直开回会津城,徐炀才看到那些熟悉的“正常人”。互相谩骂、大发脾气、吵吵嚷嚷、脸色阴晴不定,虽然满怀敌意,但他们给徐炀的感觉更像同类。晖城区仍然繁华且杂乱,葛城帮的地盘则安定不少,不少成员正在朝晖城区移动,组成战斗阵型,准备去压制和攻击不服管束的链锯天使帮。
为了将叶子准备的礼物分发给大家,徐炀先去了老崔的诊疗中心。
崔俊友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边准备给客户做植入物手术,一边对公司主义骂骂咧咧,最近各地都有反公司主义的活动爆发,他的心情不错。
“看看这网路上的最新趋势。”他给徐炀展示现在流行的标签,“‘不再工作!’”
#不再工作!
这样的呐喊也在社交媒体上流行开来了,人们不断揭示自己目前在工作中难堪的境遇,毫无预料的开除、在公司外没有用武之地的技艺、严苛的工作时长、惊人的健康损耗、0保障……面对这一状况,各地的人们不约而同,开始选择放弃工作,停止不切实际的追求,决定将生存条件降低到最小化,用最低限度的劳动维持生存,拒绝燃烧自己。
“然而人们还得过日子吧,不工作是不行的。”徐炀说。
“不工作,这就是最好的态度!”崔俊友的态度更为激烈,“谁给公司主义卖命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谁上一天班谁就是我们的死对头!”
“那你手下的义体医生学徒呢,”徐炀摇头,“他们如果翘班,你也会跳脚的。”
“那不一样,他们是我徒弟,徒弟当然要给当师傅的劳动了,这是天经地义。”崔俊友不以为然。
“我和叶子见了一面。”徐炀道,“她还记得你,给你准备了礼物。”
“那条毒蛇的后代?”崔俊友失声叫喊,皱紧眉头,“你会不会中了她的计策?被她策反?给我带了窃听器?”
“叶子送了你一件新衣服。”徐炀拿出一件全新的黑色外套,式样精美,牌子货,市价在5万资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