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很多奇妙的画面,包括各种影视漫画中对危险月球的描述,传闻那里到处都是危险怪物,以至于人类的登月计划十有九空,勇敢的宇航员屡屡失踪。
“月亮上的殖民者。”徐炀点头,他打量凛音,知道她心里有许多苦恼,“……我们一点点来吧,坐到我身边来。”
凛音坐在徐炀身旁,他递给她一罐黑咖啡,当她喝下那冰冷苦涩的液体,眼睛里冒出点点星光。
“为什么要去月球?”徐炀慢慢引导,他不想给凛音增添任何额外负担,她已经够辛苦了,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精神压力,徐炀对此一清二楚。
凛音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
“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理由。”凛音说。
“活着的理由……”徐炀还未想过凛音会这样回答。
“……”凛音低下头,沉闷地把咖啡罐放到一边,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手当中,“……去月球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所以我给自己订了这样一个目标,活过一天又一天,假装自己还在为此努力。”
凛音看向窗外的夜色,已经离开城市,前往荒郊野岭。
上月球。
这个目标如此荒谬,如此远大,却又只有这个目标能支持她活过每一天。
“很无力吧。”凛音继续说,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一件和她无关的事,她倚在窗边,目光投向外面的黑暗郊野,“所以,等我上了月球,我的梦想也就结束了,我可以坦然去死了。毕竟,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不只感到生活无趣,凛音还感到生活的虚无。
无意义……
“没有花钱的目标,”徐炀慢慢地说,“没有奢侈品的追求,没有情感上的深度寄托,没有亲人,没有归属,没有安全感,没有交心的朋友,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
“是啊,又怎么样呢?”凛音闷闷地说,徐炀的话完全印证了她目前的状态,漫无目的,一无所有,在世间游荡的黑客魔女。
她曾经付出热爱的队伍在一场冲突中被公司部队摧毁,只剩凛音只身在尘世中飘游,犹如孤立的原子,隔绝在所有其他结构之外。
“所以,现在你终于有时间了解一下自己是谁了。”徐炀转头看她,“不需要为钱而活,不需要为爱人和亲人而活,不需要为事业而活,不需要为团队而活。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
凛音挪过来,将头靠在徐炀的膝盖上。
“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凛音轻声说。
搬到另一个城市,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人们总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