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润雨也站起身凑热闹,冲着门口吆喝,“曜哥,好久不见!”
喊完,他又坐下,问南依,“你刚刚说啥?我没听清。”
南依没应。
他再一转眼,发现南依正“专注”地做卷子。
她头埋得很低,又迟迟没下笔,看上去一脸凝重。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表情。
什么题啊?有这么难吗?
郭润雨也是好奇,稍微定睛一看,不免惊讶。
……朋友,卷子好像拿倒了吧?
他不由暗自思忖,倒着读题目会让成绩变更好吗?这也许就是学神的独特之处。
就在这时,预备铃响起。
有人提醒了句,“下节数学,老刘的课。”
这像是某种接头暗号,嘈杂的人群略微安静了一瞬。
很快,一群聚拢的小麻雀默契地朝四处散开,陆陆续续回到了座位上。
南依更紧张了。
她紧紧攥着笔,垂着头,弓着背,像一只进入了防御状态的小仓鼠。
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她是在做题。
只有南依知道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徐曜一行人的动向,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
她祈祷徐曜并没有看清她的脸,就算看清了,他也一定要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千万,千万不要和她计较,也别找她的麻烦。
看不见她看不见她……拜托拜托!
然而,她的虔诚并没有被听到。
余光里,几双雪地棉围着一双篮球鞋,乌泱泱地朝这边走来。
南依亲眼看到那双蓝白相间的鞋从她身边路过,三秒后,又倒了回来,站定。
高瘦的身影遮挡住阳光,在桌面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不知道是不是南依的错觉,从他站在这的那刻起,周围有些凉飕飕。
旁人纷纷投来视线,教室中落针可闻。
南依呼吸都快停滞了。
无形之中,似乎有一道视线,正牢牢锁着她,心里面那根弦越来越紧绷。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手蓦地搭上了南依的书桌。
修长匀称的手指,慢悠悠地在桌面敲了两下。
紧接着,清冷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带着似有若无的凉意,“南、依?”
南依好像听到“砰”的一声,弦断了。
连带着她整个人颤了颤。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反应全靠条件反射。
南依僵直着背,极轻极弱地应了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