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抱着死婴反反复复的检查了好几遍,就连小鸡儿都没有放过。
好在当时正是隆冬季节,尸身并没腐烂,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坟坑里。
“爹,你说这娃儿还有救吗?”
我爹问这话的时候满是哭腔,拄着拐杖在旁边一脸希冀的看着爷爷。
要是别人说还有救,我爹一定会认为他疯了,但是爷爷的本事,我爹是知道的。
只要他说有救,那就一定还有救。
“哼!要是你个瓜皮,把咱家娃再多埋一个晚上,咱们老彭家就绝了后嘞。”
爷爷说完就单手抱着死婴,回到了家里。
当天晚上,爷爷就让我爹准备黄符,纸钱,朱砂,糯米。
另外,还需要找一只三年以上的大公鸡和一条纯黑毛的老狗。
得知我有望死而复生,我爹拄着拐杖,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敲门借东西,遇到村民不好说话的,甚至都给人跪下了。
而爷爷回家后却一言不发,回了自己屋子,默默雕起了一棵老槐木。
终于在午夜十二点前,我爹凑齐了所有的东西回了家;而爷爷手中的槐木,也雕刻成了一个大胖小子的模样。
子时,阴气最重。
爷爷一边安排我爹,一边从柜子里搬出来一个木箱子。
“时间紧迫,我即刻开坛做法,给娃儿招魂摄魄。你要为我护法,这孩子能不能活,就看咱爷俩儿的了。”
爷爷叹了一口气,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破旧紫色带祥云纹路的道袍,和一把被火烧焦的黑色木剑。
我爹也按照爷爷的吩咐,怀抱大公鸡,手牵大黑狗,搬了个椅子,坐镇在我家大门口。
爷爷在院子里摆上了供桌香案,供桌上供着一块牌位,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供桌下面放了一张凉席,凉席上躺着死婴,也就是我的尸体。我身上不穿寸缕,但全身上下都被爷爷用朱砂画满了符箓。
爷爷身着道袍,单手持剑从香案上挑了一张黄符,他披发跣足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
“九幽黄泉,招魂乃引。
三魂归位,七魄回神。
无常引路,马面放魂。
阎王殿前,敕令回程。
吾奉太乙救苦天尊,急急如律令。
———————————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