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雨妥协了。

她知道如今的滨海市乃至是江南省再度成为孟彦升的后花园，没人能逃得出孟家的手掌心。

一群医生垂首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无比屈辱，强权已经凌驾在仁义道德之上，如此往复下去的话，医院这片净土将不复存在。这不仅仅是江南省人民医院的耻辱，也是医学界的耻辱。

柳烟雨握住江城焦黑的手掌，豆大的泪珠滴滴答答落下。

“学长，对不起……”

“我真的对不起你，是我没用，我没能抵挡住这一切，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柳烟雨痛不欲生。

江城嘴巴动了动，想要说话，但终究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柳烟雨哭了很久，那些医生也只是远远地站在那儿看着她一言不发，这是如今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等到眼泪已经哭干，柳烟雨这才站起来，颤颤巍巍伸出手按在吸氧机上。

啪嗒。

氧气罩被她直接拔了下来。

她吃力地背起如同木乃伊般的江城，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医生默默为她让开一条道路，有些医生于心不忍还是跟了上去。他们能做的并不多，至少这些无形的支持还没被孟彦升的马仔针对。

陶院长见状叹了口气，默默说道：“年轻人，病人要是离开了吸氧机以及其他医疗辅助的话，恐怕三天内就会……”

他犹豫了下，终究是没说出那个残忍的字眼。

柳烟雨身躯微微颤动，稍作停顿后继续往前走去，直到她背着江城离开医院后众人眼眶才微微润湿。

“我不配当这个院长！”陶院长喃喃道。

“此次过后，我就申请退休，一把老骨头了，当不起这个院长。”

柳烟雨刚走出医院大门，一些蹲守在医院大门口的喽啰眼睛一亮，其中一人手下道：“你去跟着这个小婊子，我这就给刘哥打电话，机会来了！”

“刘哥，柳烟雨背着那个废物出来了，好像进了个小旅馆。”

“我这就把地址发给您。”

“……”

电话那头的刘武挂了电话，脸上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笑容，而是盯着已经失去手掌的手臂看了半天，而后才目光冷幽地自语：“江城……我这断掌之仇还记在心中，我会替你好好呵护柳烟雨的，你可以放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