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走吧,只要新任县令踏踏实实为地方办事,几支笔几张纸,便是送与他了,又何妨?
眼看着一些人要认栽,小陈愈发不爽了:
你们是本地人,想要父母官为你们办事,亏一点没什么——
可小陈我只是路过,啥也不求人家的,凭什么也要小陈我帮他抬轿子?
而且你这征用小陈我的帛锦的理由也太牵强了,谁会拿这么好的布去当地毯?实际意义在哪里?
扯回去给妻女家人缝制花衣裳才是正理吧!
“不准走!”小陈大手一挥,冲着吃了小亏,准备打退堂鼓的一批人道。
“诸君以为,些许薄利之货,吃了亏,咬咬牙,也就算了——”
“可曾想过,这位新任明府大人,一天的父母官也未曾做,更谈不上为临溪县做过任何贡献,就敢向诸君索要纸、笔、油、烛、帛、锦,若是扎下根来,天长日久,还不更加加紧盘剥,今时用这个理由增派徭役,明个用那个由头加收税赋,诸君何以应对?”
“就看这县衙,破败不堪,他若说要择地再兴新县治,一毛不拔,都要诸君摊派成本与人力,全县父老,人人出工,诸君又能如何?”
“如此,到他离任那天,临溪县还不给他刮走三层地皮啊!”
小陈危言耸听,夸大其词,听得众人若有所思。
的确,这新官还没在任上,就做出这种刻薄贪财的行为,给人的观感着实不佳。
今日只是少给钱,等哪一天可能不给钱,乃至白吃白拿后,还要倒给他钱呢!
只不过,话虽在理,众人也认可小陈的预测,可毕竟对方既是县官,又是现管,不到逼得大家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平民百姓还是不希望与县衙起冲突的。
你们亏得多的便继续在这里守一个说法,我们亏得少的就先行撤退吧!
小陈见“国民劣根性”如此,大感失望,心知想依靠他们,拿回自己应得的报酬,那是不现实的了。
强忍着怒气,向江森要来纸笔,左手搀扶着伤未痊愈的右臂,挥毫写道:
“红线毯”?实不然!苏州帛锦钱过万!
择茧缲丝清水煮,拣丝练线红蓝染。
染为红线红于蓝,织作临溪县上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