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林牧钦没有回答。
两年后的林牧钦用一条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官方的不能再官方的博文,回答了这个问题。
遗憾是十七岁那年心湖泛起的涟漪,不合时宜,未能在她的心底荡漾;
遗憾是赛场上的并肩和领奖的对望,流星易逝,是留不住的璀璨锋芒;
遗憾是再也没有身份说出口的爱意,破碎飘散,化作深夜的泪潸长叹。
你是我永远的搭档,和最好的朋友,我将“永远”赋予你,邀请你再一次参与进我的生命里。
只不过,这一次的风口浪尖处,天风雨海,我都替你迎接,绝不让你沾染一丝一毫。
新报记者临时受命,被邀请至总局,采访那对曾经的“羡慕”组合。
一来那条博文的热度持久不散,话题感满满;二来大众对那位消失两年有余的她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探究一二。
最重要的是大赛在即,也算是给沉寂许久的赛事造势。
采访地点被安排在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训练场,简单的两张折叠椅,背后是一张半旧不新的球台,一副大小一样、纹路一样,颜色不同的球拍和一只小白球,静静地躺在上面。
备战大型赛事期间,整个队里都进行着高强度的集中训练,难得放了一天假,季东阳悄摸地就把采访事宜安排上了。
平时人满为患的球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摄影师在拍空镜,长枪短炮的对着球台、球拍,训练场上精心布置的边边角角悉心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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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阳对着两个百无聊赖的主人公招了招手,不放心地问道:“台本都看了吗?”
又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两人,上看看下看看,“羡夏的形象真不错,哎,林牧钦你怎么不抓抓头发,鸡窝似的,罗文的发胶呢,你快去拿来整上。”
林牧钦对照屋子里唯一的反光物,抚了一把额头的碎发,嘟囔道:“这不挺好的,而且她的形象哪里好啦,我早就想说了,卷卷的,难看死了”
说完他还不满意,还伸出手去揉了一把简羡夏的发旋。
“你懂啥,这是羊毛卷,很流行的好嘛!”简羡夏拍开他伸过来的“魔爪”,把他拨乱的头发丝挨个捋顺。
打打闹闹的样子,真的好像把时间的刻度重新调回了多年前。
林牧钦还像小时候一样,充盈着少年气,嘴巴又痞又坏,“啥玩意儿流行,哪流行,咱这儿可不兴顶着这一头小绵羊上街的,你可不要跟那老外学些不成调的……!”
话音未落,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什么我们这儿那儿的,真是松弛感上头,口不择言!
简羡夏也看出来他的懊恼,甜甜一笑,嗔骂一句:“你懂个屁。”
季东阳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旖旎,总觉得有粉饰太平之嫌,不过来日方长,他们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转圜。
正玩闹着,央台的记者叩了叩门,言语礼貌,邀请道:“两位选手,咱们开始吧。”
两人闻言,夹好收音和耳麦,乖乖地在聚光灯下坐下。
林牧钦提前和记者那边沟通过,适量降低了光感,既满足采访必需,也不会给简羡夏带来任何不适感。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非常荣幸能够邀请到两位优秀选手林牧钦和简羡夏来到我们的采访现场。两位在赛场上的出色表现一直备受瞩目,给我们带来了无数精彩的瞬间。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走近他们的世界,听听最真实的声音。”
官方的开场白后,镜头给到了两位主角。
“首先,想问问你们后期训练计划是怎样的?”记者的画外音。
林牧钦微微思索,认真地说道:“我们会根据教练的指导,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多方面提高技术的稳定性和战术的多样性。”
废话文学,滴水不漏。
“对,我们更侧重的,是要针对自身不足进行强化,争取能有所提高吧。”简羡夏落落大方。
林牧钦侧目挑眉,是在说,讲废话这块你也不差。
记者身体前倾,充满期待的问:“那对于未来,你们在事业上有怎样的奋斗目标呢?”
“还是希望能够不断突破自我,在更多的大赛中取得优异成绩,为国家争光。”林牧钦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见简羡夏迟迟没有开口,记者提醒道:“我们都知道,羡夏选手在国外进修了两年有余,技术上有没有新的突破,能给咱们观众简单透露一些吗?”
林牧钦神情微变,有些紧张,余光打量着简羡夏的脸色,生怕她有异样。
简羡夏轻轻勾起唇角,藏起那点淡淡的笑意,“其实这两年,我没有在进行所谓的进修,我一直在接受心理方面的治疗……”
记者没有料想到她会将那两年的“秘密”就这么直白的倾诉出来,一时间也有点踌躇地看着季东阳,不知该不该继续。
简羡夏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季东阳,目光坦然,接着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啦,不过在那边医生的照顾下,我有在慢慢变好啦,回国后当然还是希望能够不断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和队友们一起在国际赛场上展现实力。”
轻松的语气,将曾经的遗憾不甘,一笔揭过。
从今往后,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仍然是她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