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平稳的提示音在机舱内回荡,滑行一段距离后,机舱内的灯光全数打开,大家开始收拾着随身带的行李袋。
简羡夏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腔里的心脏还在因为荒诞的梦魇而狂跳不已,林牧钦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走吧,这回又睡傻了啊。”
懵懂恍惚,像一只找不着家的小兔子。
穿过长长的甬道,为了避免发生卢布尔雅那机场的拥堵事件,国乒队全体绕后走的特别通道,局里的大巴车早早就等在后门。
像动物园里着急下班的豚鼠,一个挨一个,有秩序的放好行李上车。
头实在昏沉的厉害,还夹着一丝偏头痛,连环的梦魇搞得她实在精疲力竭,神思不济,将脑袋搁在车窗边沿,透过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看着林牧钦好看的桃花眼微眯,浓眉拧起。
她知道,一定在某一个角落,对事情的掌控都脱离了他们的设想。
——
猛地惊醒,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迷茫,仿佛刚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逃脱出来。
简羡夏急促地喘息着,缓缓坐起身来。她的身体还有些颤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残破的片段,转头看向身旁,林牧钦正安静地熟睡。
眸子在模糊中探寻,熟悉的家具轮廓逐渐显现,她终于确定自己是在总局那边的家里,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涌上心头。
她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屏幕的亮光显得有些刺眼,时间显示刚刚过 3 点,她意识到自己又昏睡了 5 个小时。
身体沉重得仿佛灌了铅,乏得厉害。
简羡夏强撑着站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厨房走去,接了一杯温水。
小主,
将手心里紧紧攥着的药丸放入口中,就着温水咽下,苦涩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再传到舌根处,麻的厉害。
她靠在厨房的橱柜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等待着药效的发作,好叫自己重新找回一丝清明。
思绪愈发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她轻轻拢着外套,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书房走去,摁下墙壁上的开关,柔和的灯光洒在摆放着奖牌的柜子上。
它们成双成对地陈列着,每一块都承载着无数的汗水努力,记录着他们一路的披荆斩棘。
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奖牌,心中涌起万千感慨,她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其中一块奖牌,感受着它冰凉坚硬的质感。
腰间一紧,有力的长臂自身后环住了她,乌木沉香的味道席卷了嗅觉神经。
“怎么不睡觉来看这些牌子……”林牧钦的嗓音里带着初醒的沙哑和慵懒,还有因鼻炎的缘故,夹杂着沉闷的鼻音。
她微微后仰,靠近他的胸膛,“许是睡多了,眼下是清醒的厉害,实在不知道干什么了,就来检阅检阅我不在的这些年你的成绩。”
笑意里还带有尚未消散的睡意,他搂着她来到另一处矮柜,打开抽屉,将里面的各式各样奖牌展示给她看。
“这才是你离开后得到的牌子,刚才那柜子里,都是我和你一起赢得的奖牌,不多不少,整整十一块。”
明黄浓绿,深蓝浅红的各色绶带交缠在一起,像是织成的一截彩虹薄锦。
曾经纵马杂糅在一处的八年时光,花影叠叠,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