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花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着,但从偶尔微微颤动的睫毛可以看出她并未沉睡,而是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简羡夏的心瞬间揪紧,她快步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小兰花那只略显冰凉的小手。
耳畔似乎还萦绕着她一声声“夏天麻麻”唤着自己的声音,奶声奶气,又活力满满,怎么才短短的半年多时间未见,她就瘦成了这么小的一个。
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跳动,简羡夏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声音也因深深的担忧而略微颤抖起来。
她说,“小兰花,别怕,夏天妈妈来救你了。”
洁白又安静的手术室,气氛凝重又充满希冀,即将进行骨髓穿刺捐献的简羡夏平躺在病床上,盯着无影灯的眼神中,缀满了勇敢。
大卫医生和护士们围绕在病床边,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甚至詹姆斯还陪在里头,给简羡夏讲述着顾濋和自己小宝贝的趣事,试图缓解她的局部麻醉奏效前的紧张情绪。
当一切准备就绪,大卫拿起消过毒的穿刺针,粗长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峻的光芒,简羡夏微微咬着嘴唇,注视着他的动作。
大卫轻轻地将穿刺针靠近她位于腰处的髂骨部位,随着穿刺针缓缓刺入皮肤,一种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简羡夏紧紧地握着拳头,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穿刺针继续深入,直到抵达骨髓腔,大卫小心地操作着,抽取着珍贵的骨髓液,每一滴,都是延续小兰花生命的火种。
“妈妈”这种使命感,给予了她巨大的力量。
骨髓液的不断抽取,病房里只有轻微的仪器声响和紧张的呼吸声。
终于,抽取完成,大卫迅速地处理好伤口,将抽取的骨髓液小心地保存起来。简羡夏仍旧以俯卧的姿势躺在病床上,汗水湿透了额头,完成了这一场生命的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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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听她将全部心事讲完,喉结浅浅滑动着,发出的声音极低哑,“那天,你一个人痛不痛,抽取骨髓液的时候。”
我既觉得骄傲,又感到满心痛楚,庆幸旁人因她得到了拯救,又不得不陷在无止境的迷惘。面对抖动的双肩和流泪的双眼,我束手无策,有些事情我无从说起。
眼尾的薄红更甚,简羡夏鼻子一阵阵地发酸发胀,眼眶也逐渐湿润起来。然而,她还是强忍着泪水,咬着嘴唇轻轻地说道,“不痛……”
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氤氲的热意,心中的防线瞬间崩溃,猛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拥住了林牧钦,将头深埋进他温暖的胸膛里,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她用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喃喃道:“好吧,其实就那么一点点痛。”
林牧钦将手放在她的腰侧,再一次箍紧,他从来都知道,简羡夏一直都这么的勇敢,生活里还是赛场上,这一路的重重困难和风风雨雨,她总是咬紧牙关,从不轻易示弱。
天生就是峭壁上的野玫瑰,不需要神祗庇佑,于荒原沙砾之中,伸展荆棘、坚韧盛开,带给人以耳目震撼。
“她,小兰花现在还好吗?”林牧钦轻拍着简羡夏的后背,沉着嗓音说道:“其实应该告诉我的,这样的话,我也能多惦念你一些。”
简羡夏瓮声回答他:“已经好多了呢。在我回国的时候,她恰好刚刚成功地完成了第二次手术。那时候啊,医生们都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能够稍稍放下一点了。
大病初愈后的重生,是从灰烬中重燃。
“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对吧。”
林牧钦目光灼灼,口吻坚定。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