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个后退,后背与表面光滑坚硬的大理石紧密贴合,将他困在了原地。
近在咫尺的她,脸颊微微泛红,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眸子里那团小小的影子是如此清晰。
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想要触碰她,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在犹豫和克制着什么。
最终,欲望冲破理智,将那顶棒球帽拂落,俯身吻了下去。
薄薄的眼皮下,眼球随着呼吸起伏转动,如同他不安的心绪,是不甚直白的质问,却又在不声不响中隐匿,她伸手轻轻遮住。
侧头相望,这双眼里,藏了千言万语,以及太多的心知肚明。
他和她牵着手,十指相扣,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地拔足狂奔,好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最后一场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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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物的轮廓迅速向后退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一点缤纷落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然后又猛地散开,向着远处飞去,颤栗从脊骨的每一处缝隙里升起。
——
夜风撩人醉,诸事蕴心底。
林牧钦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简羡夏蜷在他的怀里,一起眺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渐次亮起。
黄昏退却前,残存的一线云霞,缀于星辰陨落而成的缎带,在迷蒙空旷的夜幕里蜿蜒攒动。
这一次,她选择和盘托出。
“我临时提前回来,其实……”
其实,林牧钦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发旋,新长出来的一茬发,毛茸茸的,刺激着鼻尖也痒痒的,刚好配合着悸动的心跳,酥酥麻麻。
侧耳倾听,打心底里理解着她的期许和顾虑,有时候,真的挺埋怨自己。
从幼年孩童成长成小小少年,再到如今,相识相知相爱,陪伴彼此的这二十三年里,太过于了解她,就好像了解自己一样深刻。
他懂她的欲言又止,也懂她的言外之意。
“你想让我去吗?”她问。
去,就意味着分离。
分离,是一直横亘在他心头的陈年旧伤,虽然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但她也一直都知道。
这些天来,无数个被惊醒的深夜,他温热的大掌总是一次次的抚摸在自己脸侧,寸寸眷念又迟迟不舍。
想到这,简羡夏红了眼睛。
这场明知故问的哑谜里,爱意是最显而易见的谜底。
十七岁时,她常常骄矜自得,一遍遍吟咏“未应磨染是初心”,信手拈来皆是明丽之词,曾以为从球台至领奖台的路途始终坦荡如砥。
当再度置身于迷蒙风雪中回望,却惊觉所有的起始,早已然朦胧难辨。
“你就握紧手掌,挺直脊梁,勇敢地抬起头,大踏步地往前走吧。”
不要害怕前方道路的崎岖坎坷,也不要畏惧未知的艰难险阻,只有勇往直前,就一定能抵达你所理想的彼岸。
“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义无反顾冲锋陷阵的你,像太阳,永远是刺眼的明亮。”
穿透黑暗,照亮世界,简羡夏一直都拥有成为众人前行路上指引明灯的力量。
所以,请相信自己,相信你所拥有的无限潜力和勇气,就像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一样。
林牧钦朝着虚无夜色,平静地舒了一口气,粗砺的掌心,蒙上了她的眼睛,他说,“你听风声。”
她的睫毛很长,稍微用点力,泪珠就滚了下来。
轻轻浅浅的风语,呢喃在耳侧。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万事随心。
“可是,这一次我不愿意再让你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