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花是个利索女人,饭水已开,行面拉条子,韭花揪着面条。
副处长夏润雨急匆匆的看了看表,时间过得飞快。
“几点了?”
“中午十一点。”
“吃了饭在上路。”韭花是个热情人。
刘世雨他们怎么还不来?夏润雨疑惑的问。
“皮客车速度慢。”
刘世雨提着清油,陈富海背着一袋子面粉,进了屋。
“别啰嗦了,陈富海,当着大家的面,把账算清,我给你钱。”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又跑不了,吃了饭再算账。”
“韭花,勘探队吃了我们多少清油?”陈富海指向了他的妻子韭花。
“一口袋面快见底了,清油一坛子还多着呢?其他都是山上采集的,不算钱?”韭花一边揪着面片,一边回应着刘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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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个钱数,过两天我们不到可可湖,水木雪莲一号隧洞。”
“要到冷龙岭南坡,不从你这里过了。勘探队走南路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走,装卸勘探工具。”
刘世雨又从库房里搬出牦牛帐篷、铁锨、洋镐……
刘世雨把钢绳、小枕木……往车上搬。
“吃饭。”屋里的韭花大声喊叫。
刘世玉进了屋,笑呵呵的说:“亲兄弟,明算账,你不能占勘探队的便宜,勘探队也不能让你吃亏。”
“先吃饭,先吃饭。”
韭花端了一碗揪片子放在桌子上,心想公家的人就是懒汉,现在快十二点了,还没有上路。
“不走路,不知道山里的路有多难走,六月的雪化了,到处都是淤泥。”
“天黑了就寸步难行,陷在烂泥里。”
“要么今天不要上雪山?”
“一个女人家,啰嗦什么?”
“快吃。快吃。”
“今天我们要到冷龙岭南坡。”
“夏处长我们在北坡,只定了隧洞入口,具体隧洞的走向我们还没有标注,况且地质构造复杂···”李黎平赶紧插话。
夏润雨副处长以不容置疑的口误说:“勘探南坡出口隧洞,那是上面的意图,服从上级安排,我也没有办法,隧洞入口已经定位,只要把隧洞出口定位,我们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刘世雨没有反驳,工作的事情,作为下属只有执行和服从。
“你们到冷龙岭南坡,折返回去那条路平坦,距离又近。”
“现在是六月,雪山的冰化了,草原上到处都是河。”
“还是从这条路走,往小平羌沟插过去,到硫磺沟,翻过界山三公里就到了冷龙岭南坡,那个路难走,车是不会陷进去。”
夏润雨柔声说:“世雨,我们走那条路?”
她感觉到刘世雨、李黎平内心深处不相信她,只是服从权威。
自从他当了副处长后,和刘世雨拉开了距离,有了隔膜。
但她内心喜欢刘世雨,“是谁的男朋友,又不一定,山里的野兔,人人有追逐的权利。”
自从她成为刘世雨的上司,在他面前有点拘谨,夺人所爱是人所不齿的,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是地上的野兔子,只要是个猎人都能捕,现在成了上下级关系,反而有点拘谨了。
上天给了亲近的机会,两颗心的距离却很遥远,无法拉近,不知从何说。
工作的压力让她情感,如地下的火山,被岩石裹挟着平静的草原。
但祁连山是喜马拉雅山造山运动,地质构造激烈碰撞的隆起。
火山炽热的岩浆在岩石下翻滚着,冲撞着,侵蚀着。
夏润雨就像岩石层里,裹挟的火山,在底下波澜暗涌,表面宁静下的滚烫岩浆。
夏润雨不敢对刘世雨下命令。
“世雨,我们走那条路。”
“夏处长你说走那条路?”刘世雨把这个难题抛给夏润雨。
夏润雨眼神带着幽怨,又夹杂一丝埋怨,还有一丝失落,更有一层向往。
她向往和刘世雨在一起,她心里踏实,她还有一点依恋,她想说,又不敢说。
职场就是陷阱,况且刘世雨也有女朋友,刘世雨是草地上跑的野兔子,毕竟有猎物跟踪,向谁倾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