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权衡再三,觉得剪成小块才是最妥当的。
朱弦越现在大病初愈,如果骤然将一整个金元宝卖出去,能不能快速卖出去另说。
幼儿闹市持金的结局,恐怕转过身就要被人敲闷棍,丢在哪个山坳坳里喂了野狗。
怎么把金子变现出去,这是个大问题。
剪好金子,忍着屋内发霉的臭气,朱弦越拿了纸笔写写画画了些什么
又把勉强还能用的东西装入空间,关上门,带上钥匙。
他顿住脚步,想了想,把剪子以及压着的一把米放回灶台,人影消失在了厂宿舍区里。
凌晨的冬日,朱弦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出了大门时,终于才见到几个活人。
看大门的保安大爷拦住了朱弦越,这个虚岁才十六的少年郎拿出了一张纸,一把钥匙,说道:
“厂子里我是活不下去了。这把钥匙,请大叔送回后勤科去。
谁要,就要了吧。厂里的租金……我都交不起了。
也算是,不让厂子里为难。”
门房刘大爷面色复杂,带着几分怜悯,看着朱弦越:
“那你这半大小子,出去又要怎么养活自己啊?”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话刚一出口,大爷就想到了自家也有俩儿子,好几个孙子
全家人挤在小屋里,生活拮据艰难,轻叹一口气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窝窝头递给了朱弦越,摆了摆手,示意朱弦越走吧。
朱弦越被这种可怜的目光有些刺痛到,见对方刚说一半又不说的话,明白了对方的心情,平静地说道:
“我去厂子外的薛岔村,听说有个我爹的朋友,我想过去投奔。”
不等大爷回话,朱弦越大步走去,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今夜风雪很大,刚刚深一脚,浅一脚踩出的脚印很快就被一直在下的雪掩盖住。
仿佛天地之间,并没有人刚刚离去。
雪很大,天很冷。
离开了八一六七厂的朱弦越心却很热乎,仿佛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三两步走到了薛岔村。
朱弦越没有撒谎,薛岔村的村主任薛鹏和他爹朱援朝关系还行,走动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