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越颇有耐心,静静听着。
朱一学抱怨施粥麻烦多多,抢夺粮草之人虽然被拿了人头镇住,但偷窃之人恐怕会络绎不绝:
“小人虽然也受用了一些看起来老实懂事的,但也碰见了那种,今天老实干活,明天卷了粮食跑了的。”
“看管起来,颇为费力。”
李泽秋稍好一些,男丁们拳打脚踢一番后就懂得谁是老大不敢闹事,只是想要派上大用处,对付大匪患,恐怕会一哄而散。
他颇为担心地说:“若无恩公短火铳之威,恐怕我们这寥寥数人,想要镇住激增的十几二十号新护卫,着实有些难啊……”
唯有李良少年心性,举手说道:“我这没啥问题,就伺候师傅每日起居做饭便是了。
哦对了,我识字,都不用去再上课……”
朱弦越摇头:“还是要上课的,你来当老师。”
李良无奈抱头。
众人哄笑。
玩笑归玩笑。
朱弦越笑着摸了摸李良的小脑袋瓜子。
他明白,这都是根基薄弱的缘故。
他没有插话,而是让他们继续一个个说下去。
只不过,最终轮到吴彦平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问道:
“东主,我……我只是教人识字,连启蒙开学都说不上,也要说吗?”
朱弦越郑重地看向吴彦平,说道:“说,不仅如此,还要大说特说。
须知,这些人不识字,不能知晓忠义,通晓情理,看不出跟着我们的远大前程,才会为了一点区区蝇头小利就跑掉。
彦平,你身为老师,应该教他们,这粮食是从我手中得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要让他们懂得忠义,不仅你要记得这点,也要让他们懂得这一点。”
吴彦平闻言,稍稍振奋,说道:“如此,我明白了。
东主前几日让我看的《拼音法》《简字法》,我已观看完毕,真乃登堂入室的大家之作。
此二书,一定会青史留名,使无数人因此受益。”